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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望着广袤的天宇长出一口气,“人人懂得趋吉避凶,如今那些人绕开了咱们的门头走,倒也好,免得扮起笑脸来,迎那些不实心的人。”
王妃说是,目光调转过来,望了惠存一眼,“就是这么下去,怕会耽误了我们惠儿。
过年十七了,搁在寻常人家,就是不出阁,也已经许定了人家。”
惠存不太愿意说起自己的亲事,动辄会拿耿家来反比,“要是和耿家结了亲,像那等见风使舵的小人,一定不许我回来,到时候只有祖母和母亲两个人过年,愈发冷清。”
太夫人说还是算了吧,“我宁愿惠儿在家一辈子,也不会让孩子嫁进那样畜牲不如的人家。”
正说着,门上婆子进来通传,说舒国公夫人、娘子及亲家侯爵夫人来了。
王妃一听忙站起身,带着惠存出去相迎,等把人都迎进了花厅,安排大家落了座,奉了茶,才不无感慨道:“现今来的都是贴着心的至亲,平常那些满嘴漂亮话的,一个都不走动了。
这样也好,日久见人心么,将来就是我们忌浮能起复,想必也不用来往了。”
金胜玉顺嘴应了两句,“不来便不来吧,也免得登门瞧热闹。”
顿了顿复问,“那陈国公府呢?可有什么表示吗?”
王妃道:“昨日下半晌,陈国公夫人还亲自来送年货呢。
她是个周到人,眼下有了身子,这么大冷的天两府之间奔波,我谢过了她,让她好好在家养胎,不必记挂我们这里了。
这两日禁中没什么消息,角门子那头也没什么动向,说不上来是好还是坏。”
明夫人道:“想是正过年,朝中各项事务都停顿下来了。
我们公爷使了人疏通大理寺和审刑院,两头都没有切实的消息传回来,可也是怪了。
我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换了真要问罪的,卷宗堆得那么老高,底下人还能不知道?独独是忌浮,提审画押都直入禁中,外人是半点不知情的。”
“官家亲自过问,阿娘,没准儿也是好事。”
惠存坐在一旁轻声道,“好与不好只有官家一个人知道,官家心里怎么想,暂且不论,但隔了好几日都没有再发作,想来已经不要紧了。”
明夫人听她温言煦语同王妃说话,加上得知她这阵子也挑起家里的大梁来,因此很对这位郡主刮目相看。
“郡主说得是。”
明夫人望了她一眼,复冲王妃笑道,“今日是大年初一,心里往好处想,往后自然越过越顺利。
不过这阵子府上忙,太夫人和殿下又病了两日,倒是难为郡主,为哥哥的事来回奔波,向序回来都同我说了。”
王妃含笑说是,一面捋捋惠存的头发道:“养儿千日,用儿一时,我们惠存长大了。”
惠存赧然笑了笑,对明夫人道:“我也很感激大哥哥呢,那回往角门子上送东西,要不是他,我恐怕连食盒都送不进去。”
明夫人嗐了声道:“你是闺阁女孩儿,哪里能同那些粗人打交道!
反正向序这程子不忙,若是有什么差遣,你只管打发人来传话就是了。”
这样的话,似乎有些隐喻在里头,但各自都不曾点破,就是客套地招呼着吃茶,用点心。
金胜玉偏过头来问梅芬:“梅娘子大婚就在眼前了吧?”
梅芬腼腆地嗳了声。
还是明夫人接了话,“原是定在腊月廿二,立春这日的,但如今忌浮和巳巳都不在家,她整日间心不在焉地,赵郎子见了,说自己也是得益于忌浮才调回上京的,因此把日子往后挪了挪。”
王妃讶然,“这可怎么好,为了我们家的事,竟拖累了梅娘子大婚,罪过实在大了。”
梅芬抿唇一笑道:“我和巳巳的情,说是表姐妹,其实比亲姐妹还要亲。
她和公爷关押在角门子,我却不管不顾成亲去了,哪里还有半点人情味。”
听得金胜玉嗟叹:“一样的女孩子,梅娘子如此重情义,我们家那位二娘和巳巳还是嫡亲的姐妹,不说惦记长姐了,自己找女婿,反倒找得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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