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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社会人啊!
“看这一身飘若浮萍的气质,就很寻常老百姓不同,特浪子。”
许非摇头赞叹。
其实他也没想到,只觉得能在俱乐部熟练打球的,起码能跟厂里有点关系,结果一下摸到正主。
当然也多了个心眼,先勘探好地形,又在远离工厂的一个地方找了家旅店。
吃过晚饭,眯了一小觉,等到九点多的时候,他才动身出发。
换了套旧衣服,蹬着胶鞋,钱用手绢包好系在腰间,小刀也包好塞进裤兜。
抹黑到了俱乐部,大门紧锁,街边挑着昏黄的路灯。
那位姓刘的男子,以及三位生面孔正在台阶上闲聊。
年纪都挺大,能有三十多了。
“就差你了,快点!”
刘哥招呼他赶紧过来,低声道:“我可告诉你们,一切听我的,别出声,别问东问西,明白么?”
“知道知道,你放心。”
“找你就是信你,还有啥说的!”
许非一搭耳朵,尾音古怪的往上翘,典型的辽西口音。
他没言语,默默跟在四人后面,先拐到纺织厂北边,那里黑漆漆的立着一扇小门。
刘哥敲了敲,里面沙沙声响,一个黑影拿着手电靠近,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
“四个?有点多啊!”
老头略显不安。
“人多你们挣的也多,快开门!”
“又不是你担风险……”
老头哼了声,放几人进来。
他穿着背心,披着打补丁的蓝色工装,熟门熟路的在前带路。
偌大的纺织厂,夜里空旷的有些吓人,他领到一间仓库门前,“利索点,不能呆太久。”
“明白明白!”
老头带着人进去,刘哥在外边把风。
那三位一进仓库,眼睛都绿了,里面满满登登都是各种布料,还是纺织厂完成计划产量后,额外富余的布料——否则也不敢私卖。
“那大堆的别动,这是涤卡(涤纶卡其布),这是涤棉纱卡(涤棉混纺卡其布),这是府绸(平纹棉织品),那是腈纶毛线……一匹三十米,白布一米两块,先给钱后拿货!”
目前市面上的涤卡,一米要6元多现金外加3寸布票。
这里低了很多,买回去一转手便是不错的利润。
那三位嘀咕了一小会,心痛又无比憧憬的开始掏钱。
老头瞅了瞅许非,问:“你要什么?”
“师傅,有碎布头么?”
丫自觉档次低,语调都降了几分。
“啥?”
老头一脸胡闹的表情,没好气的往里边一指,“五毛钱一麻袋,自己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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