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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闷的一片尾气味道中,宁檬看到一个带着校园年代熟悉感的身影。
是那个她曾经在出发大厅见到过的她觉得酷似学姐的女郎。
不,现在应该说,那就是学姐本人。
学姐侧过身,从出租车上取行李箱。
宁檬一下看到了她胳膊上戴着孝。
学姐一抬头,也看到了她。
宁檬犹豫着要不要走开,还是上前去认亲,她飞快对比着哪种决策实施起来可以把双方尴尬减至最低。
学姐却在疑疑惑惑中先出了声。
“宁檬?你是宁檬吗?”
宁檬笑了笑,走了上去。
——
宁檬和学姐就站在停车场厚重的尾气味道里,聊了一场故人重逢的天。
学姐眼角有被岁月侵蚀的沧桑痕迹了,眼底也不见了年少时那种飞扬与快乐,虽然她一直在笑,可宁檬知道她没有一丝笑意是真的与开心挂钩的。
学姐说,她母亲去世了,她专门从国外回来奔丧。
孩子的爸爸——她没说老公这个字眼,她说孩子的爸爸——他忙,没办法陪她回来。
她给母亲烧过了头七,但等不到百天了,她现在就得提前走,因为孩子还在国外,太小了,离开她就生病。
宁檬看到学姐生活在各种不顺意的桎梏中,每一种桎梏都叫她身不由己。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人一旦做错一个选择,就要一辈子都为这个错误选择埋单。
宁檬看了学姐给她展示的女儿的照片。
小女孩很可爱,看得宁檬母性泛滥,由衷地说:“真可爱,好想去国外偷小孩!”
学姐笑着说:“可爱你就赶紧自己也生一个!”
顿了顿,她又说,“和维然,你们两个也快生一个吧!”
宁檬抬起头,怔住了。
——
学姐笑着说:“怎么了?你和维然是在一起了吧?”
宁檬点头说是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学姐笑:“你怎么一副这样的表情?没事,你一点都不欠我,干嘛这样。
我和维然我们早就分手了,你们现在谈恋爱是天经地义的事。
其实我知道你上学的时候就喜欢维然,我猜维然那时可能也有点喜欢你,你对他来说很特别。
他跟我说过大一有个女孩子特别聪明又特别傻,什么题都会做,但为了给同学们抄答案居然自己想对监考老师起立自首,很有意思。”
宁檬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
原来过去自己也存在在他们两个人的谈话中过。
“宁檬,你们现在能在一起挺好的,我祝福你们。”
学姐的声音低下去,温柔起来,带着过来人无法重回过去的遗憾和认命,对宁檬说,“但是我也想跟你说一声,以后如果他生气,气到发抖,你就走到一边去,一句话都不要多说,给他留点空间,别跟他顶着干,等他气消不抖了再和他沟通。
唉,说起来他这个毛病是我逼出来的,我很内疚。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还得上去值机过安检,就先不多说了,祝福你们,再见!”
宁檬和学姐互相加了微信后,主动提出送她上去办理登机。
学姐说自己行李不多,就一个手提箱而已,不用特意送了。
于是两个人,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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