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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倦沉默了,拉着达夷就往回走。
阿衡走近那座白楼,抬起眼,一切都死气沉沉的。
月光下,除了影,就是厚厚的遮盖的窗帘。
她拉开白色的栅栏,弯腰,伸手,花圃的泥有些硬,想必许久没松过了。
她种下的种子已经破土,长出了茎秆,孤立单薄奄奄一息。
老园丁大概也把它们给忘了。
周围的杂草在春日长得意外的茂盛,拔掉要花费不少工夫。
茎秆上毛茸茸地长了一层软刺,不小心碰到,扎在手背上,一下一下,有些无法防备的疼。
她拿着小铲子蹲着松土,思绪却一下飘得很远。
温衡,我不喜欢你。
从来。
那个人的样子,真认真。
比她对待这泥土认真。
如此而已。
那一天,年未过完,他站在她的面前,身后是一幅白纸上的素描。
从暑假着墨,烦恼了半年才画出的证据,他取名:幸福的形状。
然后,他的幸福的形状是一个叫陆流的男人的轮廓。
于是……
于是,阿衡算什么?
他说,你都看到了,温衡,我们分手吧。
我不喜欢你。
嗯,从来。
阿衡站了起来,时间长了头有些晕。
她把小铲子放在原处,拿起了塑胶的水管对着高高的茎秆和隐约长出的花冠,细心浇灌。
整理花圃是一件麻烦的事,做完时天已经蒙蒙有了亮光。
她转身,身后站着思莞,手中拿着关掉的手电,想是专程来接她回家的。
他给了她完全自主的时间。
“想哭吗?”
他打开栅栏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手上的泥土,轻轻开口。
阿衡摇头:“妈做早饭了吗?我饿了,今天还要坐火车。”
思莞静静地看着她,很久很久,把阿衡抱进怀里:“你哭吧,不哭难受。”
阿衡却把手上的泥全部蹭到思莞的白衬衣上,然后推开他,笑了。
她说:“思尔说你最近的衣服都是她洗的你敢弄脏回去她会打死你的哈哈。”
思莞:“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疼你的。
啥孩子,扔狼窝里都能喝狼奶长大,那家伙,生命力太旺盛了。”
阿衡望天:“你呀温思莞,我跟你说,我早看穿你了,别找理由了,真的,你呀……唉!”
思莞微赧,伸出手,干净修长的指:“你走不走?赖人家里种两根草,还指望人出现跟你说声谢谢前女友吗?”
阿衡:“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们每一个都爱朝我伤口上戳还不觉着错?”
思莞鄙视:“你伤心,你表现个伤心欲绝的表情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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