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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上的泥流又混入谷底急流的湍湍河水中,颜色混黄。
好容易看到一棵顺着水向下流飘去的树木,上面果实累累,一些掉到水里,一些还结实地生长在枝木间。
沈宴纵身跃过去,徒手砍下一丛长着果实的枝头,算是给自己找到了能吃的东西。
刘泠看到踏着水走回来的沈宴面色雪白,气色不太好。
他向她点个下巴,就往回走,可没听到刘泠跟上来的脚步声。
回头,刘泠还站在原地,“你身体不适,就不要急着赶路了。
还是在这里随便吃些压压饥吧。”
“……”
沈宴抬头看看天色,又是下雨又是刮风的,就在这里吃?
“喝风饮露,也是别样的体会。”
刘泠说得太真挚,似乎真心向往这样的生活般。
她虽然如此,心里却有些烦躁,怕沈宴不听她的话。
这里确实不是歇息的好地方,但沈宴的脸色白成那样,再不吃些果实充饥,他会熬不住的。
但是沈宴也是极为自我的一个人,未必听她说。
沈宴默不作声地走了回来,往岸上凸起的山石上一坐,把背上扛着的树枝放了下来,摘果子开吃。
刘泠看着他这洒然而坐的姿势,心头微跳。
不矫情,不自大,不为了所谓的面子跟她做无畏之争。
沈宴在她心中的形象更高大了些。
她暗暗疑惑:她之前,也常年在邺京住过,她应该对沈宴有点印象啊。
刘泠向来是对与自己无关的人事很心不在焉的一个人,她不管在哪里,都没有几个朋友。
她在邺京住那么多年,对沈宴没印象,还能理解。
但是沈宴为什么也不认识她?
“沈大人,我们在邺京时,真的从没有见过面吗?”
沈宴一顿,看她一眼,“你猜。”
这有什么值得猜的?!
刘泠看着他侧脸,“我觉得……你有点眼熟,像一个人……”
沈宴脸猛地僵住:像一个人?陆铭山吗?
他站起得很突然,打断了刘泠的话,“走。”
“……”
刘泠发现他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不好,却没找到原因。
而且她之前的思绪,被沈宴一打断,又有些忘了。
她努力地想着,沈宴到底像谁。
那记忆太模糊,是她之前根本没留意过的一个人,现在却要从脑海中想出来,实在为难她。
因为各有心事,之后的路上,两人均为说话。
却是中有从山顶掉下来的两棵苍木,挡住了前面的路。
两人不得不绕路而行,这一绕,便绕去了水流湍急的另一条道上。
水上漂浮着许多山间生物的尸体,密密麻麻,被水卷着,向不知道的地方跑去,看着极为压抑。
刘泠的情绪并没有受太大影响:因沈宴之前告诉过她,沈宴不是一个人上山的,他的属下也跟着上了山。
刘泠的侍女若是遇难,那么近的距离,锦衣卫一定有办法救下。
只是可惜了陆铭山,也一定被救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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