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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月白眼下却是另有想法。
她看着皇帝,眨巴了下眼睛:“父皇你先前与我说要给我换个伴读——上一次,表姐是母妃选的,这一回能让我自己选吗?”
皇帝想着自己先时嫌麻烦,事事由着淑妃,却是养大了淑妃的心思。
他正是愧疚的时候,又有幼女软声轻求,哪有不依的,这便点头:“好,都依你,你要选谁?”
姬月白终于从皇帝嘴里听到这话,可心里却蓦得静了一瞬。
恍惚间,胸膛里的那颗心脏在这样的寂静里又用力的跳动了起来,急促的心跳声如擂鼓一般,让她不觉想起前世——在死亡来临的前一刻,在她凝目想看那人容貌的那一刻,她的心跳也是这样急促。
期待又紧张。
她闭了闭眼睛,然后再睁开,黑如点漆的眸子好似两丸饱满圆润的黑水银,映着银白色的月光,似有奇异的颜色。
她听到自己的轻缓而有力的心跳声,也顺着这心跳声,慢慢的开口道:“平阳侯之子,傅修齐。”
皇帝闻言一怔,略作思忖,便道:“我记得你三哥儿的伴读便是平阳侯府上的。”
说罢,他便有些犹疑的抬目去看一侧的贤妃。
贤妃自是比日理万机的皇帝知道的更清楚些——她出身平国公府,嫂子傅氏便是平阳侯府的嫡女。
要不是有这么一层关系,她也未必会选平阳侯世子给儿子做伴读。
所以,贤妃便斟酌着道:“平阳侯膝下二子,长子傅景轩乃是嫡长子,早便请封了世子,次子乃是庶出,想来便是皎皎说的傅修齐了。”
皇帝听到这个,倒是有些个印象了:“是了,平阳侯夫人许氏还是贵妃的妹妹,这傅景轩倒也算是琪哥儿的表弟了。”
贤妃柔声应是,心里亦是有数:当初她给儿子选伴读,当然也是希望借着这一层关系,好叫自家儿子与许贵妃、皇长子姬成琪那一头更亲近些。
这么说了一通,皇帝倒是很奇怪姬月白怎么就选了个这样的人:“你便是与你三哥赌气,怎么还偏要选个庶子?”
又不禁笑,“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家,怎好选个男孩做伴读。”
姬月白仰头看着皇帝,眼巴巴的样子:“父皇答应我,说了都依我的。”
顿了一下,她又道,“我听傅景轩说,他那庶弟生得极漂亮,就跟个小姑娘似的.......父皇,我就想要他嘛......”
皇帝听着小女儿的软声哀求,抬手掐了掐眉心,仍旧有些犹豫:“.....这事,就怕朝臣说道.....”
姬月白鼓了鼓雪腮,哼了一声:“要有人说,父皇便直接回他——仿太.祖烈元公主例便是了。”
皇帝果是神色一宽:“是了,这倒是个先例。”
当年太.祖登基时已至天命之年,膝下二子一女竟是只剩下了个烈元公主,还是个只十岁出头的小女儿。
他有意给这仅剩下的一个女儿铺路,不仅力排众议的改制让烈元公主和藩王世子一同进学,还特意给女儿选了几个伴读——这是想要给女儿培养日后的心腹重臣。
只可惜,烈元公主去得早,太.祖一番苦心也都付之东流。
如今,拿这先例来堵人,倒是正好的。
皇帝想着左右也就是哄哄女儿,实在不行便再选人,眼下倒是很干脆的应了下来:“好,朕明日下旨,让平阳侯次子入宫,做你伴读。”
姬月白伸手搂住皇帝的脖子,用自己没受伤的面颊贴上去,撒娇道:“我就知道父皇疼我。”
父女两个说了些黏糊腻歪的话,贤妃在侧提醒了几句,皇帝才把姬月白从怀里放下,又将女儿的手递给张淑妃,淡声道:“带皎皎回去歇息吧——她小孩家还是要早些休息才好。”
顿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张淑妃皎若明月的玉面上,如鹰隼般的锐利,“这是你的女儿,也是朕的女儿......”
“你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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