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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紧接着便听到了姬月白软软的声音:“陆太医,母妃这病是不是要静养呀?”
陆太医垂着眼睛,眼睛余光却是看向张淑妃。
张淑妃回过意来,犹豫了一下,还是顺着这话,低声道:“我这身子本就不中用,若要静养,那......”
她没把话说完,只抬眼去看陆太医。
陆太医心下有数,这便顺着话往下说:“娘娘体弱,郁结于心,实是内里虚耗太过,还是要多养一段时间才好。
这一段时日,确是不宜劳心劳力。”
张淑妃的脸色显出几分慈母的担忧之色,如神庙里那圣洁慈悲的观音神像,实在是温柔动人到了极点。
只见她低头垂泪道:“我只病了一会儿,便叫皎皎吃了这么些苦,这要是再病下去,皎皎可怎么好?”
姬月白从皇帝怀里下来,跑到张淑妃床前,这便哭出来了:“母妃,你可不要死.......”
张淑妃流泪恶心人,姬月白自然也要恶心回去。
反正,就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张淑妃本来只是因着皇帝在眼前,下意识的要拿腔捏调的作态一番,此时见着姬月白趴在床边哭着说什么死不死的,她这喉咙里便好似咽了只虫子,恶心欲呕,一时间脸上神情也僵住了,再也端不出泣容。
偏姬月白还真就好像要做孝女,这会儿还哭哭啼啼的道:“母妃,只要你没事,叫我抄一年的佛经也没事的......”
说着,她好似想起了什么,忙不迭转头去看皇帝,含着眼泪的眸子雾蒙蒙的,哽咽着道,“父皇,要不然,叫我去慈安宫吧?我去慈安宫陪皇祖母抄佛经,也算是替母妃祈福。”
经过上一回在景和宫的试探,姬月白如今也已是心知:皇帝是不会放心叫她这样小的年纪就一个人住外面。
所以,她主动的退了一步,给皇帝另提了个方案:去方太后的慈安宫。
方太后是长辈,也是皇帝信任的人,自然也是很可靠的。
果然,这一次,皇帝还真有些被说动了。
他心里既担心张淑妃的病情,又怕张淑妃病里没精力照顾女儿。
毕竟,眼下才出了徐嬷嬷这事,他也实在不放心张淑妃管教下人的本事——他到底是做皇帝的,自然也没时间整日里过来替张淑妃敲打下人。
所以,他如今听得姬月白的话,眼睛不由一亮:这倒也是个好主意。
只是,想到慈安宫的方太后,想到方太后素日里的脾气,皇帝口上还有些犹豫:“去慈安宫倒也不错,只是,你皇祖母那性子......”
恰在皇帝沉吟不决,满腹犹豫时,忽而听到门口传来太监拖长语调,又尖又响的通禀声——
“宸妃娘娘到——”
姬月白一直紧绷的肩头稍稍放松了一些,不由自主的长舒了一口气:她一直想请的外援,终于还是来了,这搬出永安宫的事情可算是能够真正的定下来了。
果然,不一时,便见着方宸妃领着几个宫人,缓步从外面进来。
这后宫中,能到妃位的都是诞育了皇嗣的,论位次正好就是:许贵妃、方宸妃、张淑妃、慕贤妃。
张淑妃美貌惊人,慕贤妃温柔婉转,而方宸妃却是人淡如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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