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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的只觉心拔凉拔凉,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她期盼已久的家人,都不认得她了吗?
她兀自挣扎,“春,我是春。”
老妇笑道:“官爷居然与我儿同名,倒是有缘。”
“嗡”
地一下,她蒙住了,脑中不停地想着:“她不是春,她不是春……”
她不相信,颤颤地推开院门走进去。
暗想着老妇或可能年老糊涂了,才会不认识自己儿子。
她要再找人问问……
屋里有一年轻妇,正坐在土炕上坐着针线活,忽见一男子进来,吓得惊叫一声,“你是何人,怎随便进入民家?”
三春指一指自己鼻子,“你不认得我?”
妇人摇头,满脸迷茫。
“那春你可认得,他在魏国飞虎军领职。”
“那是小妇人的夫婿,官爷可是为夫君传家书而来?”
她惊喜地下了床,给他让座,让茶。
那惊喜之色一点不似作假的。
三春瞬间觉得自己的心凉透了,什么代父从军,什么女英雄,原来只不过都是她的臆测而已。
她不是春,根本不是春。
人家是男人,有媳妇的男人,那她这个女人算什么?或者早在听到庶长说春的年纪时她就该明白的,人家二十三岁,她这个样子又哪像二十三岁的?
军营里的小兵曾问过她,怎么保养的面这么嫩,她还把裳大家的养颜秘方说了,那个鸡血桃花膏,那会儿居然一点也没想过,她其实跟那个春其实不一样的。
再往后妇人说了什么她都没听见,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隐约记得自己留了糕饼,还留了点钱,然后出来时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
她不是春,那么她到底是谁?她该是谁?
跌跌撞撞回到军营,一头栽到床上,整整两天都不想吃一口饭。
可就算心灵上备受打击,但日子还是要过的。
她不是春,却依然要以春的身份活下去。
当年的飞虎军都一去不返,时隔两年还能认识她的人基本没有,或者也就因为此,才没能露馅,可以安安稳稳做她的“春”
。
她想离开军营,可是她不能,她要等青,等着他把她带走。
她现在只有他了,否则孤零零的一个人在世上,她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青以前每次出门,总会说等山上的某某花谢了,他就会回来。
虽然那会儿哄骗她的可能性较多,但每回她还是会当真的。
她清楚的记得一月是迎春,二月杏花,三月桃花,四月蔷薇,五月石榴……现在是七月,可她找遍整个大梁城的大街小巷都没找到荷花的影子,而唯一见过荷花的地方只有城阳君府。
让她回城阳君府那是不可能的,她只能沮丧万分地蹲在地上想:也不知现在开始种来不来得及。
……
人到倒霉的时候似乎都这样,想得到的得不到,不想见的人却似乎走到哪儿都能看得见。
很悲催的,她没等来青,却等来了城阳君。
城阳君一向勤政,对军中之事也很留意,以前就隔三差五的都会到军中视察一番。
现在魏王正是新婚,朝中大事暂缓,他似乎有更多的时间泡在军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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