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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他们觉得是空想的,我的想法——”
柳丘学姐望着那线窗户说:
“我却觉得那些想法和老旧的我截然不同。
它意味着我的新生,意味着我自己的选择。
我将去为了它拼命,因为它,我在此时此刻,年轻地活着。”
柳丘学姐长相寡淡,许星洲甚至有时候都记不起她的脸——她就是这么的平凡,像宇宙间千万繁星中最朴素的那一颗,毫无特殊之处。
可是在她说话的那一刻,许星洲却觉得,柳丘学姐的灵魂犹如一颗爆炸的超新星。
许星洲又忍不住想哭,小声地问:“……是不是我以后就见不到你了呀,学姐?”
柳丘学姐想了会儿,眼眶红红地道:“也不是辣。”
“以后你去北京还会再见到我的,”
柳丘学姐沙哑道:“到时候请你吃烤鸭,全聚德,说不定以后我也会回来。”
许星洲带着鼻音嗯了一声,又认真揉了揉眼眶。
接着柳丘学姐捉着小兔子粉红色的小耳朵,一边拽着拧拧拧一边猛男落泪:“……呜呜我真的好舍不得!
!
兔兔都怪妈妈不争气……”
许星洲宽慰她:“以后还会有的,学姐你放心。”
“世界上有这么多抓娃娃机,”
许星洲说:“而且还会有这么多抓娃娃的机会,我们总会抓到的,对吧。”
于是柳丘学姐用兔子耳朵,抹了抹小红眼眶……
“你说得对。”
她用兔兔粉红色的小耳朵擦着眼眶道:
“——毕竟人生这么长。”
-
…………
……
八月盛夏,柳丘学姐背着一个行囊,离开了她生活了近六年的城市。
她买了十六个小时的绿皮火车T1462,搭上火车去了北京,去那里上编导专业课辅导班。
人生又能有几个六年呢?
柳丘学姐曾经说她来上学时就是走的上海火车站,那个站似乎是全上海唯一一个还能走K字头和T字头的站点了——那个站外面犹如迷宫,广场宽阔,却奇形怪状,连地铁站都长了一副和人过不去的嘴脸。
而戏剧化的是,柳丘彻底离开这座城市的那一刻,也是从那个火车站走的。
许星洲后来总是想起,柳丘学姐在安检通道前,最后向外看的那个——充满酸楚和希望的眼神。
她们都曾拿着录取通知书,背着一袋袋的行李拖着大拉杆箱,在那一年九月二日的骄阳下寻找新生群里反复提及的、位于北广场的接站大巴——那些来自外地的孩子几乎没有不渴望能在这城市留下,然后拥有一个家的。
二十四岁的柳丘学姐,在六年后,背着一无所有的行囊离开。
许星洲为她难受了许久,却又无法不为她的勇气和选择感动。
……
二十岁的许星洲趴在桌上,一抽鼻涕,用手指擦了擦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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