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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又一次催问云莺,“还要多长时间?”
云莺仔细看了看,其实已经可以收尾了。
但她想说的事情还没说,而下次,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在与二爷说起身契和脱籍的事儿。
云莺便道:“已经快好了,劳二爷再耐心等一等。”
又忍不住开口说:“奴婢……之前听丁姑姑提起,二爷有意让我们改嫁。
奴婢不想改嫁,可想离府回家。”
话已出口,云莺就不再顾忌其他,索性趁机说了个痛快。
“只是奴婢的身契还在府上,不知二爷可能将身契还与奴婢?奴婢不白要,会出重金为自己赎身。
还请二爷怜悯,允了奴婢这个请求。”
陈宴洲闻言,这才移开了面颊上的书籍,坐直了腰。
他眸光深邃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原来她是一心要赎身回家。
那她如此避讳他,更解释的通了。
只是,将她的身契还给她?
那身契如今大约摸就在林淑清手上,林淑清攥着这几个丫鬟的身契,是用来拿捏她们,以防止她们坐大了目无主母的。
若他开口去要,林淑清也不见得会给。
毕竟林淑清也怕他昏了头,真将这其中一个宠的无法无天,落了她二夫人的颜面。
有身契在还好,这几个丫鬟再能闹腾,也是她手里的玩物,逃不出她的五指山。
反之,若将身契还给这几个丫鬟,她们肆无忌惮之下能做出什么,那真不好说。
到时候林淑清要收拾她们,还要费一番精力,这显然不是林淑清想要的。
但若他真铁了心去要,林淑清也不会不给。
但话又说回来,之前他要打发丁姑姑与这几个女子,是觉得他们太碍事。
可如今有人主动要离开了,他却又不想那么如她心意了。
陈宴洲便微眯着眼,审视着云莺问:“你要重金赎身?据我所知,你们几个身无长物,你怕是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这话说的……可真对啊。
但你堂堂一个国公府的嫡出公子,你竟然真让一个女人拿出赎身钱,才肯放人,这也太损你作为公侯公子的颜面了吧?
你之前不是还要将她们送离么?如今她识相要主动离开,你不是应该击缶相庆,赶紧将人扫地出门?怎么还真要上赎身银子啊?她刚才真就顺口一说啊。
云莺怔住了,陈宴洲看着她懵逼的模样,心满意足了。
他看云莺已经收好线,衣裳也勉强缝补好了,便起身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说:“等你什么时候攒够了赎身的银子,再说离府的事儿……”
不迟。
才迈开一步,陈二爷愉快的神情,又陡然变得僵硬凝滞。
陈宴洲目光沉沉看着云莺,“很好,你这辈子都别想赎身了!”
云莺不知道二爷这又是闹得哪出,但她情急之下,也是直接扑过去,一把抓住了陈宴洲的衣摆。
然后,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云莺这时才发现,她竟然将二爷的衣摆,与里边的中衣缝在了一起!
再看二爷此刻阴森森的表情,云莺面上淡定,心里崩溃,“二爷,我真不是故意的。
二爷,我给您做一身新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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