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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韩采衣得到晋王的信儿之后,高高兴兴的往信王府跑了一趟——从此后她不必再磨破嘴皮子请韩夫人允许她出京远游,倒免了许多麻烦。
谢璇听了忍俊不禁,“怎么,你都快十八了,你娘还许你这样胡闹?”
“这哪叫胡闹?你且等着瞧吧。”
韩采衣摩拳擦掌的模样。
谢璇抿唇而笑。
晋王性格温润,却又过于安静,若是跟韩采衣这么个活泼的姑娘凑在一起,两个人说不定还真能过得有滋有味。
这一天被韩采衣闹得笑个不住,晚饭后去韩玠的书房听罢齐忠的禀报,回明光院后便早早歇了。
谁知道竟又梦见了韩玠。
似乎还是那片广袤的荒原,寒冬的雪积得足能没过小腿的腿腹,冷风呼呼的刮着,漫天漫地都是雪沫子。
韩玠单人独骑,像是穿着铠甲,正在雪地里狂奔。
梦境里明明只有风雪和韩玠,谢璇却觉得周围全是追兵似的,发急的想让韩玠跑得更快,更快,直到——
他忽然歪了身子,栽倒在地上!
那地上像是有一把剑似的,穿透韩玠的身体,劈开风雪,犹自带着猩红。
谢璇猛然从梦中惊醒,只觉得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怔怔的望着头顶撒花的帐子,好半天才努力平复了心绪,开口叫芳洲。
帐外的芳洲立时有了动静,掀开帘帐进来,道:“王妃……”
瞧见谢璇那失魂落魄似的神情时,便是一惊,“王妃这又是做噩梦了么?”
“给我倒杯水。”
谢璇半坐起身子,就着芳洲的手将一杯热茶灌到腹中,才觉得好受了许多。
芳洲怕她再为梦境所惊,便坐在谢璇的床榻边上,“王妃睡吧,我在里头陪着。”
主仆俩交情极深,谢璇年幼时,偶尔夜里害怕,还会把芳洲叫进来,拉着她的手睡觉。
此时便如从前般拉着芳洲,心跳渐趋平缓,睡意却还没攒多少,谢璇不敢再想韩玠的事,有意转移念头,出神之间又想起芳洲的终身大事来,“你还是没挑着顺眼的?”
这话问得突兀,芳洲一怔,才低声道:“王妃怎么又操心这个。”
“算算你都多少岁了?”
谢璇一笑,手掌抚上小腹,“我都有孩子了,你却还孤身一人,叫你父母兄长担心。”
“奴婢在王妃身边很好,不想嫁人。”
“这又不冲突。”
谢璇侧头看着她,噙了笑意,“不如从咱们王府选一个?”
“王府里啊……”
芳洲想了想,“似乎没有合适的。”
“其实我瞧着齐忠就不错,敦厚又能干,人品信得过,也不敢欺负你。”
“王妃!”
芳洲面色一红,“齐大人有官位在身,您可别折我了。”
“人家齐忠又不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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