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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俞骂她一通,执意让她“退了,我送你”
。
那头没再坚持,“——好吧。”
李安妮给她带了一罐鹅肝酱,“知道你喜欢这个牌子。”
顾清俞瞥过她简单的行李,“没给你家里人带点礼物?难得回来一趟。”
李安妮道:“参加葬礼又不是过年,我人到就很给面子了。”
见顾清俞摇头,加上一句:“真要给,现金最实惠,不够就支付宝转账。”
路上很顺畅。
李安妮不说话,闭眼倒时差。
顾清俞把收音机关了,又替她将椅背调低。
这般沉默,不是她素日的风格。
便猜她是有心事。
几年没回去,连爹妈都生疏了,更别提那些亲戚。
心里难免没底。
与丁启东离婚那阵,她爹妈劝过她,说谁家过日子都有个磕磕绊绊,好坏也是相对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那便够了。
她没把丁启东出轨的事说出来,自觉丢人。
她爹妈听她说得语焉不详,再三追问都拿不出一句实心话。
也是真动了气,“非要离婚,那就离吧,反正我们也管不了你。”
李安妮父母都是老实人,一辈子谨小慎微。
女儿单是离婚倒也罢了,偏偏不到两年又再婚,对方竟还是外国人,年龄大了近两轮。
赌气不去参加喜宴。
李安妮也由得他们,“这是我自己的日子。”
休息站停下,加油。
李安妮扒着车窗,看仪表上的数字不断跳动。
顾清俞递过来一瓶水,“饿不饿?车上有饼干。”
她摇头,“飞机餐吃得我想吐。”
顾清俞开玩笑:“别是怀孕了。”
她翻个白眼,“他明年六十。”
顾清俞停了停,“——那也不一定。”
“这世上感情一帆风顺的,只怕也没几个。”
车程进入下半段,李安妮恢复了些精神,从顾清俞离婚说起,又讲到自己,“还是你爸开明,我爸妈到现在都不大睬我。
连去年我爸脑溢血住院,我也是从朋友那里才知道。”
顾清俞叹道:“老人倔起来,比年轻人还要命。”
又问“他怎么样”
。
李安妮知道这个“他”
是谁,沉吟着,“——不清楚,应该挺好吧。”
相比平常,她似是有些避忌讲到丁启东。
顾清俞能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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