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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大老远跑过来看看?他说,不是大老远,顺便。
我说,姐夫到附近办事?他说,也不是办事,就是看个朋友。
我说,看什么朋友——”
顾清俞听到这里,立时明白了,这女人是在促狭她。
也不吭声,径直看她演戏。
果然冯晓琴说到最后,倏地停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阿姐,你不要怪我刨根问底,我就是替你气不过,想看看他是不是还在做那种生意。”
苏望娣一旁问:“什么生意?”
冯晓琴立刻捂住嘴,讪讪地:“哎呀,我不该讲的。
阿姐对不起——”
苏望娣更好奇了:“到底什么生意啦?”
冯晓琴涨红了脸,朝顾清俞看,“阿姐,可不可以说?”
顾清俞微笑道:“说呀,有什么不能说的。”
冯晓琴便朝向大家,比画着手势,“喏,就是那种,一是单身,二是上海户口,三是名下没房,遇到客户买房限购,就跟中介联手,假结婚,等客户买好房再离婚,按房子成交价收手续费,一个点也有,0.5个点也有,婚前协议写得清清楚楚,净身出户——阿姐,我讲得准不准确?”
她看向顾清俞。
顾清俞点头,愈发笑得温柔,“很准确,一点不错。”
吃完饭,顾清俞收到李安妮的短信:“亲,我离婚了。”
她犹豫是否要打个视频电话过去,谁知李安妮接着发消息——“我在上海,聚一下?”
她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此刻她迫不及待地想见到老朋友,聊天、撒泼、骂人,什么都好。
小老虎要小便,冯晓琴带他去厕所。
其余人坐着,聊些没紧要的话,神情局促,顾左右而言他。
她都替他们难受。
一会儿冯晓琴回来,目光与她相对,只一下,便各自散开。
都从对方眼底察觉到一丝冷,直透到心底。
顾清俞记得,两人这样短兵相接,是第一次。
也不知是谁没摒牢。
其实也是早晚的事。
她拿起外套,对顾士宏道:“爸,我去见个朋友。”
李安妮与丁启东坐在一起。
顾清俞跨进咖啡馆大门那刻,便知道今天这场见面,完全不是预先设想的那种。
路上,她连安慰的话都想好了,就像李安妮第一次离婚,哭得眼睛肿成桃子,她一遍遍地劝她:“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还年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本想着再说一遍。
李安妮这个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二婚比起一婚,就像女人生二胎,想必也是更利落,痛得少些,时间也短——可眼前的场景,诡异得竟像是某部悬疑电影的开头。
数年未见,丁启东还是老样子,优点缺点都是李安妮说的那些,长得精神,智商比情商高,头脑发达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他居然说顾清俞胖了,强调“别的没变,就是胖了”
。
顾清俞撇了撇嘴。
他连忙补救:“胖一点好,不显老——”
顾清俞点了咖啡。
瞥过李安妮的手,结婚戒指摘掉了。
她恍惚记得,上次李安妮回国奔丧,戒指好像就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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