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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家里的奶娘和大哥带大的,后来大哥娶了大嫂,对我照料亦是很多。
所谓长兄如父,长兄如母,大抵便是如此。
后来家里发生了一些事,大哥出了意外受了重伤,大夫说很有可能会在床上昏睡一辈子。
我去年悄悄回去看过一趟,他到现在还是如此……”
郑绣静静地听他说完,原来他家里不止有兄嫂,还有一个不理世事的母亲。
他说的意外,是不是跟他不能回家的苦衷有关系呢?
“阿绣,虽然这件事我隐瞒了你。
但其他的,我绝无半点隐瞒。
我对你,对你们一家子的感情都不是弄虚作假的。”
他侧过脸看着她,满脸的真诚。
郑绣又问他:“那你怎么想的?你大嫂既然能找到这里,她会不会强逼你回去?”
薛直摇头道:“我跟大嫂说了,我是不会回去的。
她若是强迫我,我八年前能逃走,这回一样能再走一回。
她便没说什么,只让我好好想想。”
郑绣不了解薛家的背景,但听他言辞之间对京城那个家还是颇为眷恋的,显然,八年前真的发生了一件大事,让他有家难回。
眼下他能说这么多,大概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便也不再逼他说什么,只是道:“爹那里,也知道你家的事了,我稍后会跟他说的。”
“我自己同岳父解释吧。”
薛直轻叹一声,“原就是我做的不妥当,他就是不谅解也是应当的。”
郑绣一时也摸不准发生这种事他爹会怎么样,但既然薛直想自己面对,她也就不掺和了。
当天晚上用过夕食,薛直便跟着郑仁回了屋。
郑绣在灶上洗着碗,也有些不放心,忽然就听到了她爹屋里传出摔杯子的声音。
郑绣擦了手赶紧出去看,她爹的屋门关着,但走近了就能听到里头他爹怒发冲冠的质问声——
“所以你就是不愿意给我交个底是吗?好,好,好得很!”
郑绣赶紧在外头喊:“爹,怎么了?”
郑仁‘哗’得把门打开,“阿绣你来的正好!
你进来听听这浑小子怎么说的!”
原来郑仁不知道薛直家里还有人,只知道他祖籍在京城,便没有多问。
可眼下知道了他家还有母亲,有兄嫂,自然要仔细询问一番。
可薛直的嘴就跟糊住了似的,除了之前对郑绣交代的话以外,旁的再也没有了。
郑仁本着对郑绣的关心,自然是事无巨细地要问更多。
可他就是不说了,连家里做什么的,家里具体地址都不说。
差点把郑仁气个倒仰。
他宝贝了十六年的闺女啊,到头来居然嫁给了这么一个来路不明还刻意隐瞒的小子!
郑绣忙给她爹倒了杯水,“爹,先别急,喝口水。”
郑仁胸口剧烈地欺起伏,对着薛直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郑绣又上前拉了拉薛直,“你就不能跟爹好好说说么?”
薛直轻叹一声,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说了,怕郑家人就不能待他如初了。
再说京城里那波诡云谲的局势,知道的越多,对郑家人也越是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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