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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头示意对方先过去,然后俯下身子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句:“你等我一下,等我十分钟,我想跟你谈一谈。”
我有点讶异于他在这种场合跟我亲近,且态度暧昧,而那样子似乎不等我答应便不会走开。
我怕他某方面的执着,便随口应允了。
他拉着我的手稍稍用了一下力暗示某种约定的成立方才松开,他让身旁的方华将他的名片给Tina,“你们想采访的时候可以联络我。”
“亲爱的同学。”
Tina等他们一离开便凑近我,“你介不介意我八卦一下?”
“我说介意你应该还是会说吧。”
“你明明看上去是很简单的人,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不交男朋友、不参加学生party、不乱玩,每天不是在图书馆看书就是去校外打工赚钱,甚至我大前年还听说你没钱交学费差一点就被退学了——”
我哭笑不得,不是退学,而是转系,但这些年我一直缺钱倒是真的,“你想说什么?”
我走到展厅拍照,Tina跟在我身后,“他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什么逻辑,“不是。”
“还好还好,我心理平衡一点。”
她拿着手上的名片道,“CEO啊,还是搞传媒的,这种人的确跟我们八竿子打不着。”
说着她又习惯性地拍拍我,“其实,我觉得你这孩子还挺乖的,既然你跟他是相识的,有这种难得的机会还是可以把握一下的,虽然追求起来难度系数肯定是很大的,不过可以试试嘛。”
“既然你都说难度大,我又何必浪费时间。”
“话不是这么说的同学,总要试试吧。
你试想一下,如果有这样一号男朋友,哇,那简直……至少不用再担心没钱交学费被退学。”
我笑出来,这时候手机响起,是短信:“你忙好坐电梯下来,我在地下车库等你。”
我已经懒得去猜他怎么弄到我的号码的。
“Tina,我先走了。”
我把相机还给她。
“喂,”
她叫住我,“你去哪?”
“随便走走。”
随后我用手机发了一条信息,“抱歉,我有其他的事,不必等我。”
巴黎有多小,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能遇到。
但不管怎么样,也只能是萍水相逢而已。
正如Tina说的,我跟他是那么不同,就算只是站在一起,在外人看来也都是不搭调的。
我本以为今天不会再有出其不意的事跳出来挑战我的神经,直到接到曾经治疗我的主治医生的电话。
我出车祸那次多亏她,后来她从巴黎调职去了里昂市,我们每年都会联系几次,她的子女跟我差不多大,但都在美国,我圣诞节不去芬兰就会去陪她过节。
而这次她跟我说了一些事,让我缄默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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