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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柳氏一愣,“郎主到我这里来,就是来讨银票的?”
江珩也是没有办法,蹙着眉说:“闹得不成了……快把银票给我,好歹把今晚敷衍过去。”
柳氏顿时哭出来,“你在那头敷衍不过去,就到我这头来要银子……郎主,你不觉得这么做,对不起我们多年的情分么?”
江珩这时候哪有空顾念什么情分不情分,只觉得这柳氏平时那么体人意儿,到了紧要关头就开始变得不通了。
便不悦道:“这银子不是我给你的吗,又不是要挖你的血本……”
看她还是不情不愿,叹着气蹙眉道,“算了算了,就当我借你的,今日先给我,日后再还你。”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柳氏再也推脱不过去,最后只能从箱笼里抽出了那张银票。
脸上泪痕犹未干,委屈地递到江珩面前,“妾是为了郎主与女君的和睦……”
江珩说知道了,接过银票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那厢金胜玉终于听见门外的喊声,情真意切地叫着夫人,“你开开门,我把银票拿回来了。”
屋里的灯方亮起来,上夜的女使来开了门,他疾步进去,见金胜玉依旧冠服端严地坐在那里。
他有些讪讪地,将银票呈了上去,讨好道:“夫人,前两日是我糊涂了,见她可怜,又说是将来为孩子筹谋,就心软给了她五百两。
如今我知道错了,去她那里把钱讨了回来……还请夫人息怒,千万别因这点小事,伤了你我夫妻的情分。”
金胜玉这时候脸上神情才缓和下来,调理男人就像调弦似的,松紧得得宜,若是绷得过于紧了,也容易崩断。
既然他把银票拿了回来,便也不再追究了,只是话还是要说到,“这件事不是小事,事关侯爷在我跟前的体面。
我才进门,正是要治家的时候,随便拿个动过手脚的账册子到我面前,我若是瞧不出来,那侯爷也别指着我撑起门户来了。
今日既然把事办到了这里,往后家下钱财进项,就请侯爷全交给我掌管。
侯爷是堂堂的男子汉,只管外头事务,内院的事不必插手,才是你男人家的做派。”
江珩还有什么可说的,无外乎点头不止。
那婉媚的笑容,终于出现在她的脸上,到这时候才显出一点新妇的做派来,发话说:“侯爷累了,快入内寝歇着吧。”
江珩总算舒了口气,先去洗漱了一番,才战战兢兢登上内寝的脚踏。
灯下的妻子还很年轻,秀丽的脸庞,不整治人的时候看上去很美好。
细算起来自己比她大了十来岁,算是老夫少妻,床笫间本以为金二娘子也如金刚般不可亲近,没想到新妇极尽温存,那种刚柔两重天的反差,令江珩简直有些忘乎所以。
事后她枕着他的臂膀,轻声说:“这两日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我一个人伺候侯爷恐怕不周,打算再挑两个好的,供侯爷使唤。”
正云里雾里的江珩闻言,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不、不……不必了,我有夫人一个就足了。”
金胜玉嗯了声,“侯爷说的是真心话吗?这些年侯爷院子里只有柳氏,我瞧侯爷也苦得很。”
江珩哪里敢领受她的这份好意,心头咚咚地跳起来,尴尬地说:“我知道夫人贤惠,可咱们才成亲,现在说这个,实在是……实在是不合时宜。”
金胜玉笑了笑,没有接下去再说,反正有了今晚这件事,她算瞧明白了,这个男人勉强可以搭伙过日子,交付真心大可不必。
自己已经三十了,也不知能不能怀上孩子,先前的那场婚姻就是因无所出,弄得婆媳水火不两立。
想来自己这身子不争气,眼看着妾室连生好几个,自己药吃了无数,调理也调理过了,肚子就是没动静,总是没法儿。
如今园子里有三个庶子女,都是柳氏所出,最小的江觅只管翻着两只眼睛,看上去十分不讨人喜欢,将来这家业与其传到那小子手上,倒不如替江珩再安排两房听话的妾室,一则叫柳氏彻底失宠,二则万一哪个生了儿子,大可抱过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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