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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有人在谈论村口的李姓百岁老人,说老人身子健朗,现在总算挨过冬天了又可以挨一年了,司弦默默嚼着口里的热饭,身子健朗吗?那么说,这二十年真的是一场梦吗?真的是梦吗?怎么会有这么真实的梦,那么歇斯底里的爱,原来只是一场好梦。
她舍得那些荣华富贵是假的,却舍不得那个人是虚幻的,飘渺的。
资钧甯,钧甯,小甯。
回去的时候虽然没有下雨,但空气还是湿泞的,二叔打着手电筒跟在司弦身后。
刚才他在家里就好几次张了张口想让司弦留下来过夜,还没等他开口,司弦就执意要回家。
等到了门口,二叔又交代了几句寻常的,还给司弦塞了点细细碎碎的纸票,纸票皱皱巴巴的都揉成了一团酸菜。
司弦推拒了,说要给大姑娘买糖,二叔收了收下巴也拗不过司弦了。
看着二叔渐行渐远的背影,司弦才走进自己破破烂烂的家,拿着木瓢捞了一点水,大口大口地喝了几口,井水生冷,司弦觉得自己的牙龈发颤,冷得整个脑子都清醒了。
这一次除夕,在梦里的二十年她是没去的,去二叔家还是结束高考那天。
灯光有些灰暗,司弦拉开了长长的线,桌子是吃饭的桌子,也是做作业看书的桌子,司弦翻开泛黄的扉页,是数学教科书,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笔记。
如果只是做了一场梦,怎么会对这些知识一点印象都没有,司弦捧着书弓身坐在床上。
外面的狂风还在嘶吼,父亲生前栽的柚子树已经长得很高了,柚子长得好却很酸,司弦饿极的时候也被这些柚子酸得牙龈肿了起来。
有柚子落地的砰砰声,司弦觉得很平静。
白天又去了百岁老人家一趟,李姓老人坐在院子里吃柿饼,看见司弦笑得很开心,还伸手要给司弦柿饼,用听不大清的发言说着一些话。
司弦低了低眼睑,老人看上去虽然有些神志不清,但身子骨这么健朗完全不像不久于人世的人。
真是一场梦?
好真实的梦,这个梦醒来让她忘记了现在。
司弦紧紧攥着柿饼,和老人不打紧也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初一的鞭炮声,炸得司弦的耳朵有些晕,她一深一浅地走回了家。
这天出了晴,司弦被邻居家的小孩摇醒,姐姐醒醒,村长让我们去村口。
司弦身上没有什么力气,睁了睁眼睛,什么事?
村长说我们的八字合姥姥的八字。
八字?
姥姥死了。
司弦坐直了身子,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
?她前两天还去见了老人。
不是梦!
不是梦!
那么说,司弦咽了咽沙哑的喉咙,这么多巧合,老人的死也佐证了,那么说,她是回到了二十年前是吗?回到了二十年前,一定是的,司弦宁愿相信这个想法,她回到二十年前了。
小孩明显被司弦的反应吓着了,“姐姐,你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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