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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没人管吗?”
齐天翔愤怒地说:“他还真种地吗?”
“种个球”
,超波愤愤地说:“都是好好的谷底,往年都是村里农民的口粮田和主要经济来源,还是真打粮食。
他拿到手后,这里挖个坑,放进水成了鱼塘,哪里堆个山包种些果树,而且在最大最平展的地方建起了一个三层的别墅,承包地也围起了围墙,建起了凉亭、花圃、鱼塘,俨然成了庄园,养起了狼狗护院。
村里都叫做‘黄文彩庄园’,几百亩好好的耕地就成了私家庄园。”
说着加重了语气,“村里人敢怒不敢言,没有老大的势力护着,他能这样干?他敢这样干?”
老刘外甥的话使车中一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都在思考,又都在愤愤地憋着一股气。
好在面包车很快就离开了山区,进入到城郊,进入到一片集成板材搭起的厂房面前停了下来。
下了车来,齐天翔仔细观看,这种集成板材搭建的房子长约六十米,宽约十五米,总共大约有十几栋的样子,整齐地排列在平整的大院里。
“这就是老三的大企业?这不就是临时板房吗?”
齐天翔压低了声音问,刘唐子笑了一下,率先走进了一个板房里,见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几十台织布机,正在生产着,枯燥的机器织布声音震耳欲聋。
几个带着帽子围腰的织布女工正在紧张地忙碌着,看了一会,刘唐子示意齐天翔走出了车间,又走进了另一个车间,也还是织布机,也还是机器的轰鸣声,以及紧张忙碌的纺织女工。
直到从第三个车间走出来,刘唐子才站住脚步,看着齐天翔问:“怎么样?感觉。”
“这就是你说的大企业,简直就是小加工厂的水平。”
齐天翔说着,突然明白了什么,“都是临时的,也是为了过渡吧?”
“人家可不承认是临时,人家这叫产业转移,是大战略唻!”
说着话招呼齐天翔上车,很快面包车就来到一处建筑工地停了下来。
只见工地上一片忙碌,几栋高楼正在施工,整个工地分为两个部分,一边在紧张地施工,而另一边却是杂草丛生,但可以看出来这块地以前是一个整体。
“这就是刚才咱们看的企业原来的地方,腾出这个地方就是为了这些在建的高楼。”
刘唐子望着长满了杂草的空地,吁了一口气说:“阴谋一词是我们普遍憎恶的,也是贬斥的,但对应的‘阳谋’,仿佛就不那么阴暗,或容易被接受了。
其实等同于阴谋的阳谋,如果缺少了阳光,过程和结局却更可怕。”
刘唐子仿佛进入了回忆之中,“建新、租旧、破产、收购,这就是一个地方政府与企业合谋确定的国有企业的发展轨迹,而且是长达四年之久的阳谋。
这以前是个纺织厂,最早是省属国营企业,是一个中型纺织企业,在平原可算是个大企业。
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当时的体制和机制及战略考虑,企业定位为纺织部新设备定点厂,由于其重要性,企业名称没有以地域或数字命名,而是选用了一个冷僻的乡镇名。
由于融合和选用了当时我国研制生产的最新纺织科研成果,定型、定位比较高,很多年以后在周边地区还处于领先地位。
企业建成投产的数十年间,在周边地区发挥了重要作用,也产生了良好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前些年波及全国的纺织行业‘限产压锭’政策,不但没给企业带来影响,反而带来了发展机遇。
尽管这么些年,产业发展制约了企业的发展,但企业始终在艰难中跋涉。
这也与现今许多国有企业的境遇相同,既社会责任重于经济利益,数千职工的生存,国有利益的维护,都给企业领导人一个严峻的使命。
而事实上几任领导也做的可算合格。
但由于风潮和当地政府的急功近利,主要还是为了甩包袱,调来一位据说是‘能人’的领导,也就是号称‘黄改制’的老三,来共同实施企业民营化的步骤。
由于平原几年来走马灯样的换主官,到底是县政府委托能人实施计划,还是能人能到了左右政府决策,现在已不可尽知。
但从现在的结局推测,应该是能人推动了政府,也就是金钱推动了某些政府官员。
难怪在国有资产转制问题上,有这样的言论:企业是国家的,早晚要走这一步,利益和政绩却是自己的,现实决定一切。
这些心思导致的行动使大多的国有企业‘人参卖了个萝卜价’。
老三最早在黄村当村长,而且做了很多年,也不知那根神经出了问题,决定到县里来发展。
先是到了集体所有制的织袜厂当党支部书记,跟着姐姐黄娟的老公陶正干,后来陶正调到了公安局,他就接任了厂子,没干两年,企业资不抵债破产了,他又调到了印染厂,很快就使印染厂这个地方国营企业完成了改制,成了他控股的民营企业,而后他很快将企业设备抵押给了银行,企业也宣告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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