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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凉的小路边聚着一群人,面黄肌瘦,衣衫不整,偶尔抬头时,眼神贪婪地看向路边的行人。
一路逃难的百姓匆匆走过,对这些处境更糟糕的流民是避之不及,恨不得躲瘟疫一样躲过去。
在这南逃的队伍中,也有那么几户富贵人家,带着奴仆护院,驱赶着二三辆马车,在人流里缓缓前进。
而在其中一辆马车里,一个少女挑起车帘看见路边那些流民,于心不忍道:“阿嬷,这些人好像都快饿死了。”
她旁边的奶娘赶紧劝道:“哎呦,小姐,可别被他们瞧见了!
要是被这些流民盯上了,我们就是有十条命也回不到江南啊。”
少女似乎还不能理解奶娘话语中的意思,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缘由。
流民群乍然传来争执声,引起了一片骚动,少女忍不住再看过去,竟看到一群骨瘦如柴的人抢夺着一个不足岁婴儿,那婴儿还没有一只猫儿大,小腹却异样地肿大着,显然是重病活不久了。
而婴儿的母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争抢自己孩子,趴在地上的手指满是泥泞和鲜血。
“他们这是做什么?”
少女惊呆了。
奶娘连忙又把她拉回来,劝道:“小姐,这吃人的年月,哪管得了那么多。
您也不想想,现在西北无人耕种,没有粮食,你说,他们靠吃什么活这么久?”
少女闻言错愕不已,此时在她眼中,流民的面黄肌瘦不再可怜可悲,倒像是一只只饿着肚子的野兽,叫她胆寒起来。
奶娘见状,连忙拉上帘子,阻绝了车外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马车继续向前进,而流民和逃难的百姓,也划分出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
界限之外,丧失了人性的野兽偶尔用炙热的目光扫向人群,似乎在寻找值得下手的猎物。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目标。
那是一行三五路人,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个未及及笄的少女,还有一个躺在驴车上神志不清的病人,其中唯一健壮的一个男子还受了伤。
流民们悄悄对视一眼,悄悄尾随着,直到这几人渐渐脱离了南行的大部队,便伸出自己干枯的手,要先将那女孩抢过来。
他们想得很美,女孩的肉最嫩,谁先抢到就是谁的!
“啊啊!”
然而伸出手的人很快发出哀嚎,一节断肢落在地上。
那走在最后的男人拔剑砍伤一人,恶狠狠道:“谁再过来?!”
流民们受了惊,不敢贸然行动,可还是像闻到血腥味的鬣狗一样围了上来,盯着这几人的眼睛都带着绿光。
而持剑的男人已经是穷途末路,却还强撑着自己护着这一群老弱。
身边的少女搀扶着老人,看着他,焦急地喊了一声:“师兄!”
那男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萧应冉。
原来这一行人,竟是失踪已久的白眉客等人。
“青青,你带着师父和藏少侠先走。
跟上队伍,找个好心人带你们一程。”
萧应冉撑着长剑,忍住喉头的一口鲜血,道。
白青凰着急道:“那师兄你呢!”
“别管我!
你还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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