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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拂过居庸阁的小院,落在墙边的葡萄架子上。
已经是盛夏了,天上一丝风也无,绿油油的叶子吃不消这炽热的温度,蔫蔫的的伏着藤蔓。
“要给葡萄浇水吗?”
酒儿坐在正房门口的小马扎上,双手支着脑袋,奶声奶气的问身旁的做女红的吕妈妈。
吕妈妈的绣花针在头上划了划,接着做手上的绣活,待鸳鸯的眼睛绣上最后一针,才笑着说:“是你这小蹄子要浇水了吧?”
酒儿连笑的力气也没,一张脸皱成苦瓜,“吕妈妈,好热。”
吕妈妈支耳听了听房内的动静,对酒儿说:“今儿二奶奶吃剩的西瓜还在井水里湃着,你去吃一牙。”
酒儿仿佛活了过来,眼睛睁得大大,“真的可以吗?那可是二爷专为二奶奶带回来的!”
“我还会骗你这小蹄子,二奶奶心疼你们这些丫头片子,午睡前特地嘱咐过了。”
吕妈妈提起二奶奶,一张脸笑的满是慈爱,见酒儿迫不及待的准备跑去井边,又连声嘱咐道:“悄声!
二爷和二奶奶还睡着呐!
……只许吃一牙,剩下的拿去给你童儿姐姐,让她分给几个丫头们。”
刻意压低的声音又急又轻,酒儿也不敢再乱跑,对着吕妈妈做了个“知道啦”
的口型,像猫儿一样轻手轻脚的往厨房挪。
吕妈妈看着酒儿故意做出的怪样子不禁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了嘴,支耳听了一会,不见什么动静,才一心一意的绣起另外一只鸳鸯眼睛。
绣着绣着又担心起酒儿: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去拿井水里的西瓜……别出什么事儿才好。
想了又想,终是放心不下,收了绣活去井边寻酒儿。
小院里又变得静悄悄。
不同于小院内的静谧,居庸阁内室却是另一副景象。
厉世傲打开那只替他盖薄被的素手,不耐烦的道:“你有病吗?大热天给我盖什么被。”
那支手的主人诚惶诚恐的收回薄被,细声细气道:“怕二爷着凉……”
“去去去去边儿去,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么?毛病!”
厉世傲被这么一扰再也睡不着,浑身又热的发汗,一起身看见窗子关得严严实实更是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你怎么回事儿,谁让你把窗户关上的!
?”
“刚关的,我看您睡熟了,怕院子里的丫头吵着您……”
那声音又轻又软,带着十二分的小心翼翼。
厉世傲却没心思享受这美人软语,他解了上身的亵衣,又白了一眼坐在床边的人,不耐烦的催促,“快去去赶紧把窗子打开,想热死小爷吗?”
待终于感到有丝丝风儿吹进屋子,却又嫌这风儿热的能烘饼。
厉世傲探身从矮榻上拾起一面象牙柄的团扇“呼呼”
地扇起来,还不忘使唤那窗前俏立着的人儿,“快过来,站那挺尸呢。
你不是最爱装么,自觉点儿!”
女子垂下眼睛,羽扇般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她走到床前轻声道:“二爷别这么用力扇,忽冷忽热的容易着凉。”
这样说着,手里接过厉世傲手中的团扇,跪坐在他身边轻轻地扇起来。
床上的大爷闭着眼享受了一会,火气又蹭蹭的冒——这哪叫扇风,团扇的边儿老是擦着自己的胸腹,简直越扇越热!
“华文熙!
你又开始不老实是不是?”
说着胳膊无意识地一挥,却没想到华文熙是跪坐在床边上,自己胳膊只是一挥竟将扇风的人儿从床上掀了下去!
厉世傲连忙起身,却想起这雕花床并不高,更何况地上还铺着一层花毯,便并不觉担心,又重躺下去:“赶紧上来,坐这么边儿上,活该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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