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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璟华不一样。
他不得不沉稳,因为从很小的时候起,他就没有人可以撒娇,他没有疼爱他的父母,病了累了,不过是自己咬牙抗一抗。
既如此,还不如遮掩起伤口免得让人看笑。
他不得不思虑周祥,因为在他的身边,不但没有人会为他想,更有无数人盼着他出差错,好揪住他的把柄,大做文章。
他不但要为自己想,还要为像自己这样的莽撞部下想,自然要比常人想更多更深些。
他太通透,所以才活得更苦,他看清这一切,看清九重天上所有丑陋的人心,无法认同,却又无从摆脱。
这个夜晚又和前几夜一样,青澜想着想着,便走了神,思绪飘到十万八千里外,没有个结果。
他叹口气,披衣上岸。
岸上,赫然有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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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影身材纤薄,像是个女子,坐着许久未出声。
饶是以青澜的耳力,虽说是在想着心事,怔怔出神,但竟不知她是何时来的。
也说明来人修为甚高,非平常之辈。
大战在即,难保没有什么探子意外动个手脚。
他不动声色上岸,却突然欺身上前,先发制人,拿住了她的要害。
“青澜,是我。”
来人音色清冷,却强抑着激动。
“天后娘娘?”
青澜吃了一惊,随即后退一步,跪下行了君臣之礼。
“起来吧,你对我不必如此见外。”
她有些无奈。
“娘娘有什么事找末将,以后还请移驾去兵部吩咐。
这里太过偏僻,恐遭人误解,有损娘娘清誉。”
青澜垂首而立,声音依旧冷冰冰,硬邦邦。
姜懿幽叹一声,这是儿子对她说的话么?一口一个娘娘,一口一个遭人误解和有损清誉。
罢了,失散了那么多年,碎裂的情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补得起来的。
在他心里,只有苍龙王的老爹,根本没有自己这个娘亲,一点点来吧,别逼孩子太紧。
她吸了口气,道:“清澜将军,我有些私事,在兵部说,恐不方便,因此才找到这里,还请……还请见谅。”
她见青澜面上戒备神色不减,知他是误会自己因炎龙族即将发兵攻打在即,而要套他口风,忙道:“将军莫要误会,我与你说的事,与战事无关。”
见他将信将疑点点头,姜懿不禁面露喜色,“将军请坐。”
两人在天池边坐下,姜懿见他头发兀自湿哒哒的,往下滴着水,便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递了过去,“擦一下吧,湿的容易着凉。”
她的手在空中悬了半天,又尴尬地笑笑,“大战在即,还是保重身体要紧。”
青澜依旧没有接,“末将身体强健,无需娘娘挂怀。
有什么事,请尽快说,末将还要赶回去,与田将军、石将军等商议战事部署。”
姜懿不再勉强,收回帕子,依旧放回自己怀里。
两千八百年的岁月,弹指一瞬,她记得她生下他的那个夜晚,窗外的月亮也是如此明亮皎洁,毫不掩饰地映衬着丑恶。
“青澜,你的生辰可是在腊月十二?”
姜懿的声音似从亘古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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