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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僚们无一例外地,将这位“芳卿”
理解成了皇后。
帝后成婚也两月余了,少帝致力朝政,难免将夫妻间感情的维护放在一旁。
要生皇嗣当然得有时间共处,夫妻不在一张床上睡,哪里生得出孩子来!
如此正当的理由,太傅当然极力赞成,“开年第一场朝会,丞相的六玺是不交也得交了。
只要六玺在手,陛下就可后顾无忧,如此可喜可贺的事,休沐几日犒劳犒劳自己是应当的。”
忙忙碌碌一年,说到休息,大家都很欢喜。
扶微又与他们闲谈几句,诸臣回各自的官署后,她站在艳阳下遥望长空,喃喃道:“春打在年前了……”
不害在旁应道:“这是十年难得一遇的,来年年景必然好。”
她笑了笑,“但愿国泰民安,百姓丰衣足食。”
复沿着御道慢慢往前走,腰上组佩在暖风里摇曳,发出叮当的清响。
侍中不远不近地跟着,她走了一程,回过头看他,“阿照,我有件事想托付你。”
上官照上前来,压剑俯首,“请陛下吩咐。”
她想了想,腼腆地微侧过头去,“替我准备些簪环首饰和胭脂水粉,还有衣裙,要绕膝的曲裾,女人穿的那种。”
在他惊讶的注视里点头,“我想试一试。”
一个从来没有试过女装的姑娘,总会有这样的渴望。
尤其是有了喜欢的人,更希望在他面前展露自己最好看的一面。
毕竟有几个男人爱抱着雌雄莫辨的人呢,也只有丞相这种稀奇的物种,能那样生冷不忌。
上官看她的目光总是充满宽容的,他笑起来,“陛下信得过臣的眼光吗?”
她说信,“总比我的好一些。”
也罢,就算她不是穿给他看的,让他按照自己想象中的她的样子打造她,也是件幸福的事。
“待臣预备好,放在臣的府上,请陛下屈尊驾临寒舍。”
到时候想办法换一辆车,再换个人驾辕,神不知鬼不觉的,她就自由了。
她唇角漫出向往的微笑,眼睛里装满希冀的金芒,在他手背上轻一握,“多谢你,阿照。”
只要你高兴就好,这话说出来可是俗套了?他沉默不语,低头的时候鼻子酸酸的,大概是天气乍冷乍热,要伤风了吧。
丞相说的长水和宣曲两部胡骑,终于都调至京畿了,就屯兵春明门外。
扶微抽了个空,命太仆卿以小驾的出行规格准备卤簿,由丞相引领着,去军中巡视了一圈。
不是说光认符节不行,还要认脸吗,她得让那些胡人见一见她,记住了这张脸,将来好行事。
天子出行的阵仗是无比的,最低等级的小驾,由侍中参乘,也是前呼后拥,声势浩大。
春明门在皇城以东,出城三里有个阊阖原,就是划拨给这两支胡骑军队的营地。
斛律普照曾经任过宣曲胡骑校尉,因此他在前面开道,走到半程便见那些胡骑纷纷回首,一见昔日校尉手持符节策马而来,身后是浩浩的天子乘辇,那些桀骜的胡人立即便顿首在地了。
扶微躬身出车门,丞相在木阶旁接应,抬起手臂任她攀附,她没有就势借力,自己从车上走了下来。
放眼四顾,营帐错落,沿着水源两岸向远处蜿蜒而去。
她站定了,中军帐里几个将领疾步前来,甲胄啷啷到了面前,单膝跪地向上拱手,“臣等不知圣驾驾临,迎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她笑着抬了抬手,“朕来看看朕的亲兵们,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的,请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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