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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衡几步上前,先给几个受伤的护卫止住血,而后才有空看了一眼那几个黑衣人。
“把人带下去!”
陆庭收剑,将倒在门前的黑衣人踢开,“去联系亲卫,把这几个活着的嘴里的毒囊抠出来,当心还没问出什么就先自尽了。”
因这些年,陆续也有大钺氏的刺客潜入归雁城,试图刺杀庆王。
庆王的亲卫以及府内护卫,早已习惯了将人拿下前,先把人打晕,而后抠出嘴中毒囊,以免这些人咬破毒囊自尽。
护卫们利索地将人带走,陆庭在阿苏娜打开门后,拍了拍楚衡的肩头,径直去找庆王。
虽已是深夜,可这满地的血仍需要下人们赶紧打扫。
阿苏娜一身冷汗地坐在地上,身边依偎着江离:“楚郎君……”
“这些黑衣人,你是不是知道是谁派来的?”
“是江坨。”
“江坨?”
“就是老阿爹。”
阿苏娜闭眼,脸颊贴着江离,眼角垂泪,“阿姐临死前叫我带着离离逃走,老阿爹他一定是把我们的事告诉了他的主子,不然不会一路上都有人想尽办法地要杀我们。”
阿苏娜这一路来的遭遇,楚衡已经得知,然而看到黑衣人,越发清晰地感觉到,江坨等人要杀她之心的坚决。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他们为何要下这个杀手?”
阿苏娜似有犹豫。
她原本的确藏了点话,可眼看着入城之后,果然如阿姐所言,的确得到了楚衡的帮助,且有庆王府的庇护,日后无论发生何事,离离的安全都能得到保障,似乎……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
“对,”
她下定决心,伸手取下离离贴身挂在胸前的一块金锁,“这里头是阿姐亲手写的一份信。”
楚衡垂眼,看着阿苏娜手中的金锁,摇了摇头:“明日天亮,我带你去见庆王殿下,这些事还是由你亲自与他说的好。”
“不必等明日了。”
房门外,忽然传来庆王的声音。
楚衡吃了一惊,赶紧往门外走,庆王与陆庭正一道站在门口。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恰好能将阿苏娜的话全部听进耳里。
这一晚,西厢院一直亮着烛灯。
楚衡与陆庭陪坐在房中,听阿苏娜哭着将所有的事原原本本告诉给庆王。
这一晚,冲刷过的院子里,血腥味似乎渐渐淡去,可谁也不敢再睡下,生怕睡梦中,不知从何处又跑来黑衣人,手持长剑,逢人就砍。
另一边,远隔重山的燕都。
被横竖三十八条街道分割成一百多个坊的城郭之中,西市一家以胡姬闻名的酒家中,一群高鼻梁,蓝绿眼睛的女子莺莺燕燕,舞姿婀娜。
酒家的大门紧闭着,似乎是担心里头的丝弦声传至外头,叫武侯们听见了,破门而入把人抓走。
羌笛声低低吹着,场上的年轻郎君们搂着怀中胡姬嬉戏,酒水从互相交缠的唇舌间淌下,湿了大半的衣襟。
如今任职司药局直长的丘九郎搂着坐在怀中的胡姬,大胆地伸手揉弄,下巴抵在胡姬的脸上来回蹭。
歌舞看得舒心,酒也喝得畅快,酒家的大门忽然叫人撞开,丘九郎喝得有些迷糊了,还来不及推开怀里的女人,已有刀剑架在了脖子上。
他愣愣地抬起头,看向领兵破门的来人。
庆王世子赵笃清手握佩剑,剑尖挑着他的下巴道:“丘直长?丘九郎?”
赵笃清笑了笑,眼底一片冰冷:“走吧,本世子请你去大理寺坐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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