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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简单地答复道,“医生说要是两天之内能醒过来,就能完全脱离危险。”
“不然呢?”
我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她。
没想到滕思芸却笑了起来,又苦又尖酸:“不然是不是就会像我一样,也得在床上躺一辈子,直到痛苦地躺死。”
她加重了“死”
这个字,说得如同诅咒一般咬牙切齿。
我匪夷所思地反问道:“他是你亲弟弟啊,你为什么这样咒他?”
“对啊,他是我亲弟弟,那他是你什么人?”
滕思芸睥睨着我,满满的鄙夷和嘲讽,“你不就是怕他有个三长两短,他的财富,他的地位,他把你往上层社会推得助力,通通都没有了么?我告诉你,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得也太多了。”
她说这些话时连看我都不屑地看,干脆专心致志地玩着苍白的指甲。
“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刚进社会,什么都想要。
认识个有钱的公子哥,就自以为打开了通往上层社会的大门,无所不用其极地想往上凑。”
滕思芸数落着我,如同数落着一个没羞没臊的婊子,“别说是何孟言了,就我们家老爷子,那么大把岁数,有时候走路都得让人搀着,还不是被一群女人缠得抽不出身?你说那些女人不贱么,二十多岁,有的还十七八,非要跟一个糟老头子?”
我想了想,她说的老爷子大概是指她和何孟言的父亲,他们背后的家族中叱咤风云的实际掌权者。
我平静地听她说完,然后问她:“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你特意来一趟,就为了骂我几句?”
“那自然不是。”
她笑了笑,叹着气道,“主要还是看看我这同病相怜的弟弟。
也不知道四十八小时之后能不能醒过来,毕竟两天后,可就是……”
她在这个地方戛然而止,换上一阵阴沉沉的笑声,然后推着轮椅出去了。
她这一提,我倒是想起了她所谓的两天后,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但何孟言早前说要带我见一个人的时间,也正好是两天后的星期六。
这两件事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还是说何孟言遭遇车祸,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两天后?
我被她的造访弄得心烦意乱,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暗自握紧了何孟言冰凉的手。
看着病床上面色安然的他,我真想把他弄醒。
不管用什么方法,让他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跟我说“回家,睡觉”
。
我在他旁边趴着趴着就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护士来检查他的情况,我才被声响弄醒。
出去洗脸的时候,我碰见周医生。
他不无感慨道:“你别这样糟蹋自己身子,你就是再累再苦,陪他再久,人不愿意醒,你也弄不醒他。
你也多考虑考虑自己,该睡觉还得睡,该吃也还得吃。”
“呵,我自己?”
我不自觉想起滕思芸昨晚的话,自嘲地笑了两声,“我可不就是指望着他能醒过来,继续给我衣食无忧的生活么?没有何孟言,我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医院这种贵宾区洗脸?”
周医生没理我说的,完全把它们当作是我熬了大半宿不清醒的梦话,死活等我洗完脸之后,把我拉进医院的食堂共进了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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