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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克托也蹙眉,不解地望着容鸢。
容鸢宛如被他的视线钉死在柱子上,一瞬间手脚冰凉,“我、我顺着你们叫的。”
她咽了咽口水,不自在地别开头,“我是说,墨岚和陆氏向来不和,他肯定巴不得她忘了那些数据。”
霍无舟没吭声,仍旧目光沉铸地盯着她的脸,倒是赫克托笑了一声,“所以容大小姐你的意思是,一组数据比我们老祖宗的命还重要了?”
容鸢冷声反驳:“我没有这种想法。”
一组数据,怎么可能比人命重要。
只是,她潜意识里很抗拒墨岚和唐言蹊二人的接触。
若墨岚真来了,还治好了她、对她细心呵护照料……
那师哥,岂不是彻底……
几人还在争执间,唐言蹊已经在医生的搀扶下重新坐了起来。
“不用通知墨岚。”
她扶着头,说话的语气还很虚弱,每个字咬得都很轻很慢,不像是吐气,倒像是疼得吸气,“我自己心里有数。”
说完,她握住笔,继续写。
容鸢却一步上前,扣住她的手。
“好了。”
她硬邦邦道,“你都已经这副鬼样了,还写什么!
躺下睡你的觉吧!”
唐言蹊视力受损,看不清她的脸,可就是这样模模糊糊地觑着她,反倒觉得容鸢和她记忆中那个少年更像了。
从声音到语气,什么都像。
心脏无声蜷缩在一起,她忍不住想,自己偶然想起,都会觉得胸口闷痛,那么霍格尔呢?
他每天与容鸢朝夕相对,这张脸,这把嗓音对他而言,又是何等的痛心摧残。
唐言蹊没理会她的劝告,咬牙写完一张纸,递给容鸢,“你看看,差得多吗?”
容鸢记不清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具体是什么样,但是看起来还是很和逻辑的,除了,字迹凌乱。
笔从手中脱落,唐言蹊头痛欲裂,按住眉心,被时轻时重的症状折磨得几乎虚脱。
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语调阴鸷而冷厉:“谁放你们进来的?”
容鸢的神经倏然揪紧,慢慢回过头去,正对上门口的男人。
他一手还保持着拉开门的姿势,冷清深寂的凤眸里扬起一片厉色,俊颜沉凝,寒气四溢,“容鸢?”
“师哥……”
饶是容鸢胆子再大,也被他慢条斯理的两个字慑住,“我……”
赫克托面色一白,低下头,手心攥出冷汗,生怕容鸢直接招出是他拜托她想办法混进来的。
那,他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可是床上的女人完全没给他们把对话进行下去的机会。
她轻声打断,声音沙哑得像砂纸在打磨石头,“是……陆仰止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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