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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妹十五岁那年,族长的女儿花瑶成了神女,将在族祭上祈求上天重新赐下圣物。
那一年,不祥之女们的日子终于好转,却也没好到哪里去,大约是从畜生过的日子,上升为半个人所过的日子。
她们终日喝晨露,吃素食,穿着整洁的麻衣,跟着大祭司念着她们听不懂的经文,简直比苦行僧还苦。
如此过了一年,终于到了大祭司所说的吉日。
仅剩三十名的女子们,一人喝了一碗露水,换上了干净新衣,被发跣足,被撵上了高耸入云的祭台。
这批女子有的二十出头,有的还是个孩子,只是无一例外,都还未经历过男女之事。
黑妹环视了下周遭环境,忽然生出了一股慌乱。
祭台由木石支撑,最上方的平台是银铸的,绘制了大量奇异纹路。
此台位于一处环形山边缘。
下方那个幽深巨大的坑,据说是当年天降圣物砸出来的。
炼石族的小孩都来此摸过坑边,黑妹小时候还奇怪这圣物到底有多大。
她如今望着坑底密密麻麻的奇异石头,再瞧瞧平台周围头缠红布,手提大刀的壮汉,感受着越来越酸软的四肢,心脏砰砰乱跳,她大约明白所谓的族祭究竟是什么了。
族祭开始,浑身银饰叮当作响的花瑶赤足步上祭台,在鼓乐里翩翩起舞。
黑妹以为花瑶跟她们一样是祭品,她不想看着美丽的女孩子失去生命,于是奋力爬起来,放声大喊:“快跑啊!
他们要杀死咱们——”
昏昏欲睡的祭品们醒了过来,一脚踏错的花瑶愤怒地瞪向黑妹。
黑妹拉起最近的姐妹,挣扎着往下跑:“是真的!
你没看见他们手里的刀么?你不是族长的女儿么,快喊族长救你啊!”
出乎她意料的是,花瑶停止了跳舞,转头冲着大祭司笑了下,语气温柔娇媚:“您不是说,她们站不起来,不会打扰我么?”
大祭司眉头微蹙,转头吩咐弟子:“看来药量不够,再给她一碗。”
黑妹愣了,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冲上来,她陡然意识到她犯了一个致命错误——她把敌人当同伴,打草惊蛇了。
这要命的对话惊呆了一众女孩子们,她们互相搀扶着爬起来,蜂拥着往下冲,试图离开祭台。
祭台下依然载歌载舞,大祭司冰冷无情的大喝回荡在平台上:“不要耽搁了时辰,动手!”
鼓乐重新响了起来,花瑶在大祭司的守护下继续起舞。
白刃血纷纷,祭品的哀嚎响彻祭台,一个接一个划着血色弧线坠落深坑,似折翅的蝴蝶,无所依托。
黑妹趴在冰冷的银台上,慌乱地躲避着刀锋,她实在没力气跑过长长的木质台阶,姑娘咬咬牙,揉身滚了下去!
死不死的,看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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