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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既明听出了她声音的异样,从她哼唧的隐忍和说话的颤音中分析出她的症状有点严重。
于是他说:“我正好在你住的这片跟人吃饭,马上能到你家楼下,你赶紧收拾一下滚下来,疼成这样了不去医院搁家磨叽什么呢!”
他这话一出口,宁檬简直受宠若惊。
那么难伺候的一个大老板,居然张口要过来送她去医院。
且他只来她这取过一次急需要用的资料,急到来不及装逼让她送,他自己亲自开车过来拿了。
可这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真不敢奢想他还记得她住在哪里。
受宠若惊的宁檬不敢有劳动老板大驾的心,赶紧说:“您不用过来真不用过来,我自己打车去,真的,我去!”
陆既明于是说:“那成,你自己打车去吧。”
挂断电话后,她继续在床上打滚,与呕吐感和肠胃绞痛做斗争,并没有起身去医院的动向。
她害怕一个人去医院,那种一个人在病痛中面对医院冰凉四壁和消毒水残酷味道的孤独感,在心理上比病痛更能要她的命。
只要还没病死,她宁可在家吃药。
半个小时左右,电话又响起来。
还是陆既明打的。
宁檬接通电话,咬紧牙根,不让痛苦的哼唧声从牙齿间的缝隙钻出去。
陆既明的声音有点嘲讽:“你不说自己打车去医院吗?骗鬼呢还是骗我呢?有半小时了吧,怎么还没下楼?”
宁檬握着手机心头一动。
原来他居然早就到了她出租房的楼下,并且一直等到现在。
那一瞬里她眼眸发热,说不清心头是种什么感受。
耳边手机话筒里传来他没什么好气的声音:“我说你是不是起不来了?用我找人上去扛你下来吗?”
宁檬连忙松了牙口说不用不用。
她连滚带爬地强撑着自己,下了地穿好衣服走进电梯。
这么一溜行动下来,她感觉自己被消耗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于是当电梯一路下降的失重感袭来,她再也受不了了,她想吐,她站不住。
她差点就躺倒在地上,好在电梯那会到达了一楼,而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陆既明居然就等在那。
他一边叽叽歪歪发牢骚:“这什么破楼,脏兮兮的!”
一边一把接住快躺倒在地上的她。
她靠在他身上,看到他正用他那双眼角微扬天生自带挑逗的眼睛看着她。
那一秒她忘记了想吐这件事。
下一秒他对她没好气地说:“瞅你这脸白的,快跟死人一样了,还跟家怄着不去医院,等死呢?”
宁檬那时肉体上虽然承受着病痛折磨很难受,但心里却有点想笑。
怎么办,她这个老板,哪怕关心别人的时候嘴还是这么损。
她天旋地转地不敢说话,强忍着不让自己张嘴。
她一张嘴就该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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