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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朝他微笑道,“我甚至将你锁在这里,出去买过一趟东西,你也不知道。”
紫袖见他脉象稳定,放心笑道:“你这样狠心,把我一个病秧子自己留下?”
展画屏道:“我每日喂药喂水,跟你说话,你照样呼呼大睡,到底谁狠心?”
朝他鼻梁一刮,盘腿在他身后坐了,要他自行运功。
紫袖心中畅快无比,依言练起三毒心法,果觉内力虽浅,气息却畅行无阻,练功时的幻境只余淡淡残影,对心神几无干扰。
运功已毕,精神一振,自知增强功力指日可待,大喜之余看着自己的手道:“我这是……第二重练成了么?天意,天意啊!”
展画屏从后将他揽着,笑道:“不是天意,是你自己排除万难来到这里;置之死地而后生,竟克服了功法反噬。
这是你救我的善果了,恭喜。”
紫袖朝他身上一躺,也嘻嘻地笑:“都托靠你先舍命救我,又摆出那交代遗言的架势,吓得我一股劲儿朝这里来——是你跟我,救了我们两个。”
展画屏道:“走罢,出去遛遛。”
紫袖噌地跳起来,穿着单衣趿着鞋便跑出门去。
时已入夏,只见屋舍草木幽静雅洁,甚至有一座小小凉亭;墙外竹影飒飒,角落里也有几竿青竹,冒着两枚尖笋。
他好奇地打量着道:“你竟然住在这里……”
又觉地方虽小,却幽僻肃静,与展画屏十分合衬。
在院里转着,便见展画屏进了厨房。
他像尾巴一般跟去,见堂堂教主当真在灶前摆弄着锅碗,冷热荤素倒是有好几样盛了出来,惊讶道:“竟有现成的?”
展画屏道:“你不吃我也要吃。”
回身先递来一小碗汤羹。
紫袖也不问是甚么,一尝觉得不烫,一口气喝了小半碗,回味颇为清鲜,便仰起脖子喝尽。
咂巴咂巴嘴,更觉饿了,从盘子里拈起一块糕,一口咬下只觉又软又滑,满嘴香甜,圆睁双目道:“这个真好吃!”
奋力咽下去说,“我打包票,拿给心明方丈尝上一尝,想必当即便要还俗了!”
展画屏听了这话,蹙眉笑道:“甚么时候这样会说嘴了?刚起来别吃多,下顿还有。”
紫袖乐不可支,扑在他身上笑道:“你怎么做的?辛苦辛苦,你吃!”
将半块糕送至他嘴边。
展画屏看着他的笑颜,抬手擦去他嘴角沾着的糕粉,突然将他牢牢抱住,吻了上来。
紫袖感觉到他起伏的鼻息和粗暴的举动犹如扑咬自己的野兽一般,心里猛地一紧,又酸得不成模样,反手勾住他的肩背,气息越发急促。
展画屏的唇舌几乎将他催得失了神志,半晌二人方才分开,他泪眼模糊道:“我是不是差点就亲不着你了?”
展画屏不说话,在他脸上重重吻了一记。
紫袖想着他这十日夜加意照料,不敢细想该是怎样等着自己醒来,凄楚无已,拿手背抹着眼泪,却微笑道:“以前还想我或许有点儿命苦,现在却觉得,天下数我的命最好了。”
他捏着半块糕,仍要抱着展画屏,听见他有力的心跳,胸中波澜起伏;如此庆幸能再见到他,想活着,想和他在一起,想这样抱着他不松开。
他曾以为尽头不过是个死,谙熟江湖血影刀光便能换一份潇洒爽利;如今终于明白为甚么美酒慰不顺愁肠,为甚么慧剑斩不断情丝,为甚么世人都祈求长相厮守,祈求朝朝暮暮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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