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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正揪心揪肺的纠结着呢,一转眼身边响起轻轻的鼾声,却原来是他睡着了。
她抹了一把汗,暗道庆幸。
再坚持下去,她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抵挡住他的极致诱惑,或者把他一脚踹飞,或者干脆扑过去,要知道,这……这可是号称魏国第一的美男啊。
夜愈深了,没胆量把他叫醒,更不敢把他踢下去,只能委屈地睡在他身边。
他离她很近,吐息就落在她耳畔,她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你说,本来很宽大的马车,睡两个人怎么就有点挤呢?
委委屈屈了一夜,手脚后腰都是酸疼的。
次日一大早醒来,车队还没有拔营,她急匆匆跳下马车,一来是肚子里七扭八扭的闹别扭,得找地方方便一下,二来是不好意思面对他。
第一晚是喝醉了没知觉倒也罢了,可昨晚与他相处了一夜,就像夫妻一样手脚相碰,到现在心口那颗还怦怦乱跳呢。
在外面磨蹭了许久,等到有人催促拔营才慢腾腾爬了上来。
这会儿仲雪已经醒了,正半靠在车上翻着一本什么东西。
他散了头发,身上仅着丝制中衣,一条腿微屈着搭在垫子上,那微有些颓废的模样,硬是让人看出几分妖娆之态。
三春深吸口气,就要从他腿上爬过去,被他一把拽住。
他目光从书卷上抬起来:“你去哪儿了,倒叫我好找?”
她脸红了一会儿,假装很痛苦地咳了两声,“车内空气不甚新鲜。”
尤其一不小心放个屁,那味道就更不好闻了。
“哦?”
他抬了眼皮看她,“去拿些吃食过来。”
她无奈,掀起车帘对外吩咐了一声,然后趁他腿缩回去的空挡,迅速回到原来的位置坐好。
仲雪也没拦她,只是笑了笑,继续看他的书。
早餐送来了,是两碗清淡的米粥和一碟小菜。
三春端起一碗用勺子轻轻搅着,不时地向他偷瞟一眼。
她本以为他在看什么魏国朝廷奏报,但那绢布画册上花花绿绿的东西,却让人难免疑心是什么古怪的东西。
一个愣神,他温热的鼻息喷了过来,“在想什么?”
“没……”
她一激动,被热粥烫了口 ,疼得直吸溜嘴。
仲雪轻笑了一声,继续看他的宝贝。
她则继续喝她的粥,一碗没喝完,忽然马车剧烈晃动了一下,剩下的半碗全扣在腿上。
她被烫得直呲牙,不由暗骂:“哪个混蛋害老子撒了粥?”
仲雪也吓了一跳,掀起车帘往外瞧去。
引起骚乱的是赵国人,十几辆赵国的马车齐刷刷横在路上,形成一道道屏障,完全拦住去路。
公子季徇站在车队前面,挺起胸膛,凛然无畏。
他垂下的衣袖被风吹得鼓起,似铺展的一对蝶翼,很有一种虚幻感。
仲雪皱皱眉,从马车上缓步走下,“殿下阻住去路,这是何为?”
季徇冷冷一笑,“君侯可知这虚浮人世,人人都在争,争虚名,争虚利,甚至争女人,赢的人那么少,输的人那么多,知道为什么吗?”
仲雪好笑,“是什么?”
季徇敛好衣袖,缓缓道:“因为大多数人习惯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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