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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升高了,天光耀眼,四下蒸腾着热气,唯有个别背阴轩敞的厅堂才暂时存了点凉气。
陆九万拎着箱笼还没走到值房,就看见唐惜福带着一队人,大包小包地迎了过来,叹着气招呼她:“我就说些许疑点别管了,你不乐意。
瞧瞧,还是躲不过。
喏,人手点齐了,走吧!”
两人对视半晌,齐齐长叹一声。
自此,陆九万纵使不甘心,也不得不暂时放弃了。
大不了回来再找机会查长兴教。
然而,她带着人刚拐上长安街,白玉京就坐着马车追了上来,扒着车窗瞪她:“陆千户,您就这么走了么?”
白玉京刚整理过仪容,乍看上去又是那个玉面少年,得凑近了瞧,方能窥出脂粉下的青紫痕迹。
“不然呢?”
陆九万目光在他扑了脂粉的面上停了下,无奈摊手,“奉命行事,大家都是讨口饭吃。”
“可是,可是,这案子有疑点啊!”
白玉京好歹还知道波斯贡物不能乱说,竭力提醒她,“真有疑点啊!”
陆九万置之不理,催马前行。
白玉京怔怔望着她越行越远的背影,心知她这一走,更没理由再重查通明石的案子了。
当即咬咬牙,顾不得在大街上,他放声大喊:“陆千户,您怎么能始乱终弃!
你忘了红莲寺下的对话了么?咱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哦——”
同行白泽卫齐齐竖起耳朵,露出了吃瓜神情。
大街上的行人纷纷停住,兴奋地叽叽喳喳,对着陆九万指指点点。
陆九万仄歪了下,差点摔下马去,她猛地回过头去,勃然大怒:“你胡说八道什么!”
“本来就是嘛!”
白玉京手帕一甩,眼圈蓦地通红,泫然欲泣,“我知道我纨绔废物没用,配不上您。
可当初您亲口夸我秀色可餐,乖巧听话,这些您都忘了么?”
陆九万目瞪口呆,委实不知他是怎么说哭就哭,眼泪还欲落不落的。
她气急败坏地分辩:“我没有,你不要瞎说!”
白玉京飞快地用帕子擦掉脂粉,眼巴巴望着她:“那我长得好看么?”
白公爷这张脸,虽说今早饱受摧残,不过冰敷消肿后,并不狰狞,反倒有种我见犹怜之感。
陆九万实在挑不出毛病,下意识点点头。
白玉京又问:“那我那日在茶楼帮了您,是不是很配合您?”
想想茶楼被吴良追踪,陆九万一阵膈应,同时还有点后怕,只得又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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