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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婕儿小的时候,曾经问过娘亲,毒对她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个时候的她,总是被娘亲带去山间采集各种毒草,用柔嫩的小小手掌一一抚过乌头、夹竹桃、断肠草、马钱子,就算有时候不小心被割破了手指,娘亲也只是温柔地看着她,却没有任何的安抚。
后来,她被娘亲带到了家祠,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暗室,在那里,她经历了她再也不想经历过的事情。
从那之后,她的身体就发生了变化。
在某个夜晚里,她被毒蜂蜇了一口后发现自己毫无异样,而那刚刚还对她低鸣威胁的毒蜂却是突然抽搐,跌落在地一动不动。
她惊恐莫名,急急地去寻了娘亲,可那个在摇曳油灯下轻柔抚摸她头顶的美丽女人,却只是笑着告诉她,婕儿终于长大了。
长大?
她曾以为的长大是身高的挺拔,是语气里的波澜不惊,却不是——变成一个怪物啊!
她痛苦万分,急切地翻阅藏书阁里所有够得着的古书,在汗水涔涔、筋疲力尽之后她终于接受了,她的身体已经异变的结果。
她,百毒不侵了。
毒,对她的意义,就是没有意义。
所以,此时此刻,尽管她现在还不能知晓这碧水里到底是什么毒物,那东西却侵蚀不了她一分。
她微叹一口气。
她能感受到鬼王危险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
而同样的,她心里也渐渐泛起了疑惑。
如果这一汪毒水是对她的试探,那么这也侧面证明了,这毒水同样对他也不起作用。
她记起初次见面时他落在自己身上那深深探究的眸光,还有毫无逻辑可言的相邀,心中狐疑更炽。
纵然心中已千转百回,温婕儿的脸色却是毫无所动,仍是一双美目静静地瞅着男人,轻声问:“是我弄疼你了吗?”
鬼王冷哼一声。
温婕儿继续:“那我轻些,鬼王稍安勿躁。”
说着,她手又伸了过去,就想期近男人胸膛上的皮肤。
“够了。”
鬼王大掌一挥,直接将温婕儿手中的绢帕打落在水:
“穆姑娘,这是还要装多久?”
温婕儿不为他粗鲁的动作恼怒,只是笑笑:“我姑且认为,不相识,不失为一件幸事。”
鬼王安静地看着她的面庞,然后缓缓站起身来,那精瘦的身子水光淋漓,肌肉节节,仿佛是上天最得意的杰作。
然而看在温婕儿的眼里,却如同一尊雕像般毫无价值。
“那我也姑且认为,太早下结论,也不失为一件错事。”
他落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大厅尽头。
那一头长及拖地的黑发,随着他的步伐,在地上蜿蜒成河。
温婕儿看着那一池绿水,不禁哑然失笑。
这所谓一宵,是不是,太便宜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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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方温婕儿还在风雅阁里莫名困惑,这方客栈里,却是因为她走时焚着的点点毒香,变得有些不受控制。
婉冉伏在案桌上,看着那满纸的字迹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二哥,居然趁着自己离京的时候娶了王辰欣?他明明知道丞相那一家人不是什么善茬,那个女人更是不讨喜得紧呀!
更何况,既然有了心仪的人选,又为什么要去招惹大祭司!
还口口声声纳妾纳妾,也不知道他纳的到底是哪劳什子的妾。
肯定是来故意膈应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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