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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仲夏,子暮的生辰快到了,杨子熙便筹备起怎么给他庆生。
其实所谓生辰,也就是她捡到子暮的日子,小家伙完全想不起自己的过去,压根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所以杨子熙便将两人相遇的日子,当做了他的生日。
杨子熙一大早赶在医馆开门之前便爬起来,亲自下厨给他擀长寿面。
把鸡蛋和入面里,反复搓揉成面团,醒上小半个时辰,乘这功夫杨子熙准备用剩余的面粉和蛋清做个蛋糕,由于天热,蛋糕上不准备弄奶油,只简简单单的做个清水蛋糕也很好吃,去年过生日的时候已经给子暮做过一次了,小家伙一个人就吃掉了大半个,很是喜欢,今年杨子熙特特的弄来了点蜂蜜,准备换个口味。
“小孩子不兴庆生,”
在旁摘菜的余嫂道,“容易折福,我家锐儿当年没过一岁生辰都要病一场,后来环儿的生辰我就没给她专过,才平平安安的长大的。”
杨子熙笑了笑,没开口反驳。
余嫂是当地人的老观念,也是关心子暮才劝她的,她虽然不赞同,却也不想驳了她的好意。
“也不算庆生,只自己家关起门吃点好的。”
杨子熙道,“真到了大生辰,我可是会请戏班子来医馆的。”
听到这话,余嫂忍不住道:“那我们可巴不得了!
说起来也好久没听戏了。”
“这不是正乱着么,”
杨子熙边忙边道,“淮州城的戏园子都关了,那些个名角儿此刻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怕是要等太平了才能再开门呢!”
“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喽。”
余嫂感叹道,“锦州打了好几个月了,都没拿下来,我看啊,淮州城里那位,只怕是不太好了。”
她所谓的淮州城那位,便是指得禹王朱琛运。
杨子熙扯了扯嘴角,笑容渐敛。
的确是不太好了,连余嫂这等道听途说的妇人都知道了,哪里还能好的了?也不知道打哪儿走漏的风声,如今淮州城里都传上京皇帝陛下派丰州铁骑南下平叛,不日便将抵达锦州。
几个月都没能攻下的锦州若是再添了铁骑拱卫,哪里还能打的下来?如果禹王连锦州都不能攻克,又何谈天下呢?
其实说到底,禹王朱琛运是赢是输,与她杨子熙是无关的,仁和堂医馆又不在淮州城内,即便将来朱琛运兵败,被围淮州,仁和堂也不会如淮州城里的那些个倒霉蛋一般,同被围困,受战火之灾。
可杨子熙虽然不看好他,却也不希望他兵败身亡。
朱琛运毕竟长了一张于海的面孔,她不想再看见他第二次丢掉性命。
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不希望又能如何呢?她不过是个大夫,战事输赢那都是与她无关的。
杨子熙将打好的蛋液放进锅里,拿起擀面杖开始将醒好的面团擀成面条。
长寿面必须擀成一整根细细长长的面条,才能预示着长寿安泰。
“中午加条鱼吧,有鱼有肉才丰盛么。”
余嫂道,“我待会让锐儿上河道钓两条来。”
杨子熙笑着点了点头,余嫂嘴里说小孩子不适合庆生,这会儿又想着要添菜,口是心非莫过于此了。
又忙了一会儿,李孝枫突然钻进厨房,冲杨子熙道:“小师父,那禹王爷又来了,坐在门诊室不肯走呢!”
说着他嗅了嗅鼻子:“什么味?好香!”
杨子熙闻言放下手中的活,拍了拍掌心沾着的面粉,道:“余嫂,这里交给你了,我去打发了他就来。”
“要不要我替你将面条下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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