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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朝楼苦笑了一声。
这一声里,似乎已是过完了一生。
那样的锥心刺骨,对自己来说,不仅仅是日日夜夜的煎熬,更是无时无刻在搓磨。
“我也不知……或许,朝朝阿姊是因为邹家退婚后另娶,又或许,是因为我下落不明……我每每想起,便痛恨自己当初为何要贪玩,拖累了阿姊!
她本不该那样去了的!”
说到这里,钱朝楼泪水如断线,珠子般落了下来,无法止住。
她跪在地上,抱住了沈暮白的大腿处,“大人——求求您,不要将我的下落告诉钱家!
他们会逼我死的!
我只想活着,哪怕是卑微地活着……”
钱朝楼看着若有所思的沈暮白,以为“他”
不愿意答应自己的请求,随即继续扯动着沈暮白的衣衫下摆。
“我已经是个无根的孤魂了,我不想再拖累任何人了——”
她的眼神是如此的无助。
沈暮白看向钱朝楼,内心翻涌,带着酸涩,暗忖道:自己断然不会说的,即使是无心之下也不会泄了口风。
她扶起钱朝楼,柔声道,但字字铿锵:“你放心,我们万万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但我也不许你继续隐忍下去。
我会为你讨要一个公道,而不是将这笔账永远埋在心底。”
钱朝楼将帕子置于沈暮白手上,才再敢依靠着“他”
起身,毕竟是朝廷来的“大人”
,不可失了礼数。
她徐徐站定,看向比自己还要激动的沈暮白。
“可……公道,又从何而来呢?”
沈暮白没有回答,霎时哑然,因自己也不知怎样帮助钱朝楼或是和她一样遭遇的女子,将公正讨要回来......她还没想好……她只是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会来做主。”
看着这一幕的陈曦,与沈暮白的双眼灼灼不同,他的目光幽深得很。
他看向钱朝楼的眼神里,夹杂着疑虑与探究,似乎在衡量她话中的真伪,却最终并未多言。
窗外的风渐渐停了下来,倡楼又恢复了寻欢作乐的喧嚣,莺声燕语不停。
风起了。
风又停了。
仿佛为这段过去的隐秘,掩上一层欲拒还迎的面纱。
陈曦说着,请钱姑娘陪同他们一起前去清和药铺。
他们不仅要买补气丹,还要顺便和其他药商一起竞价野生巴戟天。
钱朝楼一口答应,倘若自己能够做什么帮到殿下和大人,乐意至极。
然而陈曦的注意力却一直在沈暮白的身上,他发觉钱姑娘目光全然不离开她!
钱朝楼该是把沈暮白当作倾慕之人了,陈曦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自己日防夜防,没想到她还有本事能招惹女子——真是图惹是非!
陈曦故意低沉,话未说完,便被自己打断:“她看起来,似乎对你……”
“陈曦,你说什么呢?这是哪里跟哪里啊?”
沈暮白轻轻一笑,话音淡漠却有些锋利。
他的表情饶有意思,又悄悄看着那位低眉顺眼的钱姑娘,有份说不上来的又莫名的不安。
“她似乎并不只把你当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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