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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丹凤眼,虽然才十六岁的年纪,可相貌却出落得精致冷艳,犹如月初时分的高山之月,雾霭乌云,皆不能折损她的气度。
上苍赐了她这样好的容貌,偏偏又赐予她称量天下的才华,她是那么受皇后娘娘喜爱,洛京城更不知有多少小郎君暗中倾慕。
不过正所谓伴君如伴虎,阿姐在宫中看似花团锦簇风光无限,但背后又怎会容易?
阿耶和阿兄常常补贴她,也是想她有银两傍身,不至于在宫中无钱打点关系,受旁人冷落欺负。
贺瑶想着,取出锦盒,干巴巴道:“阿姐,这是镇国公夫人托我带给阿姐的,是一支明珠钗……”
贺沉珠示意小宫女接了。
贺瑶见她没有打开的意思,知晓她在防备自己。
从前阿姐从宫中回家,她故意拿了锦盒送她,说是礼物,其实里面放了好几条大胖青虫,看见阿姐花容失色,她不知有多么得意。
贺瑶羞赧,“阿姐,我已经痛改前非了……”
春浓在她耳边小声嘀咕,“姑娘,正所谓狗改不了吃屎,虽然你这么说,但大姑娘一时半会儿想必是不会信的。”
贺瑶眉心乱跳,“虽然确实如此,但春浓你就不能换个说法吗?谁是狗?!
更何况像咱们这种身份,怎么能把‘屎’挂在嘴边呢?!”
“姑娘您自己不也说了那个字……”
见这对主仆吵了起来,贺沉珠轻蹙眉心,示意马车驶进行宫。
贺瑶连忙死皮赖脸地爬上马车,“阿姐,我真改了!
我今后会好好孝敬阿耶,也再不与你作对。
我还打算进天司判呢,你瞧,连考核的案子都拿到手了,只要找回失窃的夜明珠,我就能进天司判当巡捕!”
她献宝似的展开卷轴。
贺沉珠扫了眼,卷轴落款的印玺确实是天司判的。
她开口,嗓音清冷如浩渺烟波,“进天司判作甚?”
贺瑶迟疑。
总不能说阿耶和祖父今后很可能会被人陷害谋杀,她进天司判是为了提前五年找到凶手吧?
她会被阿姐看作傻瓜的!
她眨了眨清亮亮的杏子眼,道:“虽然我琴棋书画都学不好,功夫却很不错。
我想着若能抓几个小贼,也算为江山社稷出一份绵薄之力,为百姓安居乐业做一份贡献……”
她越说声音越小。
这番话如此冠冕堂皇,连她自己都不信。
贺沉珠却没有质疑,阅览过卷轴,淡淡道:“你打算从哪里入手,追回夜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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