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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离职申请表（第1页）

清晨六点，余小麦把离职申请表拍在了人事部办公室的门上。

A4纸在冷风中微微颤动，表格最下方的离职原因栏，她用蓝色圆珠笔潦草地写着：**"

右腿旧伤复发"

**。

墨迹晕染开，像一片淤青。

走廊的灯管滋滋闪烁，保安老李的影子被拉长投在磨砂玻璃上。

他隔着门缝冷笑："

你以为离职就能跑得掉？昨晚沉江的吴建军也递过辞职信。

"

余小麦的指甲掐进掌心。

吴建军——流水线上那个右手最先青铜化的男孩，现在成了环保局打捞名单上的一个编号。

"

按流程，辞职要三十天交接。

"

老李的呼吸喷在门缝间，带着金属腥气，"

这三十天里，你猜第七个症状会发展到哪？"

---

**车间的晨会取消了。

**

代替早班训话的，是贴在打卡机旁的**《关于优化生产班组配置的通知》**。

余小麦盯着文件末尾的名单，十七个名字被打上红叉——全是最近出现蓝血症状的工人。

"

说是调去新厂区，"

王婶在流水线旁耳语，"

我侄女在后勤部说...那些人连宿舍行李都没拿..."

传送带突然加速。

余小麦面前的零件筐里混着个锈蚀的怀表壳——和她父亲那枚一模一样，但内部机芯被掏空了，表盘上用蓝漆画着只眼睛。

监工的身影从背后逼近。

她迅速把表壳塞进工装口袋，指尖触到内壁的刻痕：**"

熔炉班次表-1987.5.1"

**

---

**食堂的电视正在播放午间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