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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厉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趟燕国之行,能?惹出?来这等乱子。
眼下?,他被秦诏那狠戾而?阴沉的目光撼住,连动弹都不敢,热汗爬满额头,只得战战兢兢地点了头。
秦诏并不理会他,复又唤仆从们大敞殿门,自个儿则坐在右殿的雕花翠云椅上,笑吟吟地给自己斟茶。
“父亲自便吧。
好不容易来东宫一趟,这里风景是满燕宫最好的。
不如,孩儿叫仆从带您去赏一赏那金桂秋菊,可好?”
秦厉哪还?有心思?赏花。
可眼下?,他不知?秦诏打的什么主意,连声拒绝也不敢,只得应了声:“好。”
秦诏目送他微躬着腰,阔步走出?殿门去,这个往日?里前呼后拥的秦王、掠袍过他身前连个眼皮儿都不抬的秦王,此刻,映着日?光下?的窘迫,竟显出?几分疲态与可怜。
秦诏轻笑:往日?在秦宫里,盼了许久的父亲,不过是个草包。
他抬手摸了摸自个儿的脸,叫那分明的痛意扯住,轻嘶了一声。
德元眼尖,忙上前伺候:“公子,我?给您敷药可好?这秦王心狠,打得实在重了些。
若是不敷药,定是许久不能?好的。”
“那就?更不必敷药了。”
秦诏轻笑,又酣饮了一口茶汤,吩咐道?:“你去看看我?父王,在做什么?听说,今儿还?在接待远客?叫他们缠的烦人,两三日?都不得见我?了。”
德元顿时明白过来,知?道?那个巴掌重要。
他忙道?:“公子放心,想来王上也记挂您,正好到东宫转转。”
秦诏漫不经心的应道?:“嗯,去罢。”
果?不其然,燕珩念着他。
不过,这位帝王,倒没撇下?那七国君王,而?是领着人一路到东宫来了。
正趁着东宫风月好,金桂满苑、雪菊才放,芙蕖尚可怜——赏花也是时候。
秦诏去迎他父王,眉眼低垂,乖乖地跪在那儿:“父王……”
那七国君王这才算搞清楚状况。
一众仪表威武,就?傻愣瞧那小儿。
不是,等会儿?这不是秦王的幺儿么?怎么住到东宫里头来了?
那日?在席上,大家吃酒醉了个三分,还?以为说糊涂话呢——合着这是真父王啊。
况且,早先也没说,他这个“父王”
喊得这么叫人怜爱啊。
燕珩凭着站定的姿势,含笑伸出?手去,亲昵地摩挲了两下?秦诏的下?巴:“寡人来瞧瞧你,起来答话。”
秦诏应声是,声音有两分哑。
燕珩还?未察觉,只转过目光去瞧,才见人站起来,赫然入目就?是肿胀的巴掌印,因肿的厉害些,几乎快连成一片了。
秦诏忙低头:“父王,您……您是带几位王君来赏花的吧?那……那金桂开得正好呢。”
燕珩捏着他的下?巴,要人抬起头来,那目光冷厉的不像话;都不需要他解释,便抿唇问道?:“谁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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