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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却半晌都听不见声响,便又慢悠悠道,“现在可不是外面,你还等着我亲手扶你呢?自己爬起来。”
还是没有动静,厉世傲心觉异样,探身往床下一看——华文熙软软的躺在地上,后脑正挨着脚榻的尖尖角。
那涂了黑漆的尖角此时看上去湿漉漉的——
厉世傲心里一悚,忍不住惊骂出声:“怎,怎么回事?你是纸叠的吗?!”
他翻身跳下床扶起华文熙,一触手便觉得脑门子开始发冷汗,怀里的人儿软成一滩,却不是女子柔弱无骨的软,而是死气沉沉的软。
好像怀里抱着个死面疙瘩,自己想叠成什么样儿都行。
他瞬间慌了神,一只手摇着华文熙的肩膀,一只手还拍着她的脸,“哎,怎么了你,没事儿吧?醒醒,快醒醒,别吓唬我。”
可别说是回音,怀里的人连动都不曾动。
厉世傲颤颤巍巍举起手试了试鼻息,一颗心终是沉到了底。
好像——没气了!
这可怎么好!
自己虽说不喜欢这个父母做主娶得妻子,又有些说不出口的原因必须委屈自己和这朝三暮四的女人在人前做出相敬如宾的样子,心中是千般万般的不愿……可,终究是一条人命啊!
想到这里,他搂着怀中人的手臂不禁紧了紧。
还是温热的呢……说不定只是晕过去了,还是先叫大夫来看看!
吕妈妈领着笑嘻嘻的酒儿刚从井边回来就看见二爷怀中抱着二奶奶,大步走出正房。
本以为是小两口柔情蜜意在玩闹,吕妈妈“哎呦”
一声就要避开,余光却看见二奶奶的手无力的垂在半空中,随着二爷的步伐一摆一摆的……
心里渐渐升起不好的预感,待目光看到二奶奶苍白的脸色,脸上的笑容更是僵住,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二爷?二奶奶怎么了?是不是吹风凉着了?”
说着便紧赶几步去摸华文熙的手,一摸更是大惊,“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大热天的手怎么这么凉?……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情急之下更是连闺阁时候的称呼都喊了出来。
“……撞,咯,到了头。
快,快去叫大夫!”
厉世傲听见吕妈妈的话一抽,竟然开始打嗝。
“酒儿!
酒儿!
快去大奶奶那拿对牌请大夫!”
吕妈妈说着眼泪就下来了,砸在厉世傲手上,烫的他心虚。
酒儿早就吓傻了,听见吩咐正要跑,却左脚绊右脚摔了个狗吃屎。
吕妈妈见了恨得直跳脚,骂了句“不争气的”
,喊着“还是我去,快去叫童儿意儿!”
说罢甩起两条老腿一溜烟就不见了。
厉世傲僵着身子抱着华文熙,只觉得怀里的人越来越凉,在这三伏天里硬是觉得浑身冷气四窜。
他僵立在院中动也不敢动,倒是酒儿从地下爬起来,顾不得嵌在手掌的石子,急声道:“二爷!
您把二奶奶放回床上吧!
我听说撞了头的人不能搬动!”
听了这话,厉世傲像木偶一样,又转身把华文熙放回内室的床上,然后就愣愣的站在床边。
童儿听了酒儿的话红着眼跑进内室,就看见平日里不羁的二爷此刻像个呆子一样杵在床边,眼睛盯着一把团扇,不时的打嗝。
顾不得细看这诡异的场景,她几步上前摸了摸二奶奶的手和脸,觉得二奶奶好像不是在这三伏天里,而是在三九天的冬日里……想起好像是说二奶奶撞着了头,又轻轻把人侧过来,手摸向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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