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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冯瑛要去市里当代课民师,柳月要去县高读书,各拼生计。
冯瑛去市里是向西北走,柳月去县高是冲东南,方向正好背道而驰,两人又拥抱了一阵,依依不舍含泪分手上路。
柳月目送冯瑛离开走远,走远走远,不知此—别什么时候才能再见,直到冯瑛转过山角,山掩树遮再看不见,才郁郁转身向东南走去…
一路上柳月想,自已和冯瑛极至的私爱狂爱,品吮性品吮双方身体,这是否有悖传统的公序良俗呢?答案是不,蜜蜂采花,搧翅张肢伸喙吸吮花蕊,不是正当的吗?花蕊并未因蜂的采爱受害,相反,花蕊同样在同步享要蜂爱的甜蜜,蜂没有希求花蕊给他—个蜂巢,花蕊没要求蜂给他灌溉,谁都没要求对方承诺对方什么,仅仅是生命天性的相互依存,从依存中获取个体各自的爱,是自然陛下赐造的成熟物质的互换互给,而不是嫖客妓女的物欲交换,因而没谁能说,蜂爱花不是纯洁。
但是,他和表姐、冯瑛、孙娜又是怎么回事?又该作何解释?这—个四链接方程式,让他很动了一番脑筋,他迷惘觉得,似乎是,在人社会里,他们四个,甚至是他们这一代,通过个体自由能够得来的爱少之又少,甚至等于零数,而生命的爱是推进生命活下去的动力,他们要活下去,要追求循取一个可爱活下去,又找不到得不到一条可爱之路,就只能在自我麻木中从上帝给的,人所无可夺走的,个人肉体中去感觉,报复般的感觉性肉之爱,从不能中去强爱不爱,去强爱爱…
是不是这样呢?这仅是他的自我解释,类自慰的自我解释,他不知道对不对…
上午十一点,他走了一半路,这就是说,再有几个小时,他就到校了,他忽然想起,表姐十一就要去军队文工团了,当大兵了,现离十一仅一周时间,不知表姐会不会提前。
他觉得表姐在生他的气,因老爸去世表姐居然没有回山湾,给一悼念安慰,表姐一定想这期间他和冯瑛又抱上了,忘了表姐温暖。
他捏捏从老爸枕头里掏出的那方写有字的手绢,不知道现在就该给表姐,还是依手绢上文字叮嘱,待表姐结婚后再给,不过,从意愿讲,他甚至比表姐更愿早一天知道其中秘密…
呀!
小柳月,可来了,我惦死了…孙娜见他到,一把抱上。
月,伯去了,不苦,不悲,啊,人,早晚都要回归,事毕了放开去,我们还要生活下去,生活的好,伯天堂也安息,来了就好,也就剩半年了,进音专两年,就是六七百天后,娜就和你结婚,我爸说的,穷山湾,咱再不去。
好月,你休息下,今晚,娜给你洗洗澡,娜给俺的人,好好洗洗…
孙娜一年没见似地,抱住他一个劲亲。
亲情火热,火热充溢…
哎!
对,娜,我表姐,我雪表姐去文工团走没?就十一了,我这么快来,就怕他先走了,不辞而别…柳月忽然问。
孙娜放开他,长出口气说:小月,什么事都不易,你表姐沒走,据说又出叉子了,他的文工团名额被县教育局审下来,他妈也来了,打扮的妖妖娆娆的,昨天上午,据说,你表姐还在校务处对路教导哭哩…
为什么审下来?娜,我得快去看看我表姐…
但柳月沒见到表姐王雪,表姐不在寝室,室友张娇燕说:王雪现在不在学校,可能去县教育局了。
柳月心急火燎等,孙娜给他买的包子也吃下去,一想起表姐桃花一样的脸又会布满憔悴,柳月简直想冲去教育局。
直到傍晚,表姐才蹒蹒跚跚回来了,一见柳月就落下了泪。
月,我姨父走了,姐失礼,也沒有回,你,打姐一顿吧,打姐…打死姐…表姐说着,抚住柳月的肩,悲愤难抑要哭出声,急捂住嘴,泪泉一样流出来…
姐呀,别难心,姐,不哭,你哭弟也要哭了,姐,快说说,该死的教育局,就怎么审你下来?姐那点不中不合格了?
事情是,体检过后,几乎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而且,据韦连长说,体检中,王雪是名额中唯一处女,韦连长甚至亲热的不叫他王雪,叫他妹妹了,但是周一,路主任忽叫他到办公室,愁眉苦脸对他说:王雪,对不住你,你的资格,被县教育局审下来了,理由是,应届生,军队要的是高中毕业生,我也替你争了,韦连长更替你争,说应届生他们也要,人材优秀,可以破格录取,但,局长就是不同意…
王雪听了,差点晕倒,扶住椅子肘强提气问:路主任,是否是,局长另有人选了?
路主任看他一阵说:不好说,上层心态,复杂,不过,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什么办法?路主任?王雪找到救星似地盯着路主任问。
你,快捎信,让你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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