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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颜呼吸声越来越重,帕子攥的越来越紧。
“我们见过的。”
庞致蓦地来了这么一句,其实是想拉近距离。
这下好了,平南侯主动同她讲话,想走也走不了。
算了,小舅很快就会回来的。
庄颜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黑眸,那双狭长的眼睛在太阳下微微眯一下,格外好看,叫人移不开眼——他笑了,看着她笑了,“恐怕你舅舅还要追好一会儿。”
他喂了特别的东西,甜哥儿精力旺盛,一时半而回不来。
庄颜也穿了玉色褙子,杏白的广袖长裙,点缀着一些简单大方的鹅黄蕊小白花,两人站在一块儿意外的相配。
看他盯着自己,想起头上的小广玉兰银镶玉簪子水头一般,她真为自己简朴的装扮而羞愧,这一刻,竟生了跑回家去换身行头的念想。
因怕佳人被他看得不自在,庞致走到文房四宝面前,从笔山里挑了一只毛笔,下意识道:“能不能请你替我研磨?”
红袖添香,赤.裸裸的暗示。
庄颜抑制不住内心风起云涌。
见她站在原地不动,庞才觉得方才的话说的不妥,现在她还没有嫁给他。
摇了摇头,自己的动手拿起了墨条,道:“是我唐突了——姑娘平日里写的什么字?”
她惯写瘦金体,他都知道,只是为了找话说而已。
不想庄颜的答案有些出人意料:“簪花小楷。”
勾了勾嘴角,庞致莫名其妙的笑了。
他笑他的妻啊,为了留个好形象而故意掩饰,其实不用的,他就爱她本来的样子。
“劳烦姑娘替我寻个毛毡来。”
黄不羁桌上摊放着几本书,毛毡不知道收捡到哪里去了。
庄颜对黄不羁的书房并不陌生,扫了一眼便发现,毛毡就放在书架至上往下数的第二层。
因太过紧张,她放松脚势,一步勾作两步走,到了书架面前,踮起脚尖、举起手往顶上够。
快到六月初,庄颜嫌窄袖衣裳太贴身,出了汗腻在身上不舒服,于是着了广袖,纤细的手刚举过头顶,大袖几乎快褪到肩膀,藕节儿一样的玉臂缓缓现出。
她慌忙收回手,捂住手臂,悄悄回头看了那人一眼,他应该没有看见吧?
余光瞥见方才的画面,庞致的咬肌动了动,真不该叫她拿毛毡。
庄颜捏着袖子又够了一会儿,仍旧拿不够,羞红了脸,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转身朝那人求助。
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庞致心都软了,放下笔大步走过来,高高的身子挡住她的视线,一伸手便拿到了毛毡,一低头,看见庄颜有些凌乱的领口隐隐透出一片雪白的光景,慌忙转了脸,以更快地速度走到桌前,企图忘记刚才那一刻袭人的芬芳。
庄颜还不知自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不安地站在书房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也许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
庞致提起毛笔,简简单单勾了几笔,几根交错的挺拔毛竹赫然成形,竹外还画了一个六角的花窗。
书房外,黄不羁大汗淋漓地揪着甜哥儿,喘气道:“今儿非得饿它一整天不可!”
甜哥儿求饶似的,急躁喊着:“娇娇,娇娇。”
庞致才是罪魁祸首,好心地替甜哥儿求饶:“饶了它吧,我倒瞧着挺乖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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