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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无尘,将那乱红轻绿压成荒芜,越是称了这位帝王的心。
就连晨间都晚了些时辰,才起。
恬淡,悠闲,慢条斯理地饮茶,审阅折子。
这日,燕珩偶尔抬起眸来,掠过那一碗莲,才发觉旁边又多斜出来一株梅花。
碗里红尖儿的花瓣一日开的比一日丰盈,那盏沁润刚好的龙凤衔珠却凉了下去。
燕珩便问,“何时来的?”
仆子不知所以,便听德福答,“回王上,还是往常的时辰,只您这几日倦的厉害,秦公子不敢打扰,只奉完茶,侍弄打理两支花草,便悄声告退了。”
偶尔是红梅衬那雪白;间或是金蕊映那赤瓣。
一碗莲、一枝梅,便是这殿里唯一的葳蕤生气。
燕珩不喜花草,却没出声,更未曾叫人将那两簇多余的艳丽撤下去……他偶尔想起那小儿红着眼眶吃屈的模样,为那“亡母”
二字,到底忍下了。
因想起这茬,燕珩沉默片刻后,又道,“让公孙渊,把那金簪送进宫里来。”
德福不知所以,“王上说的,是哪处的金簪?”
燕珩嗬笑,“你只传诏,他必定知晓。”
过了没几天,金簪就送进宫里来;燕珩只瞥了一眼,便命人收好。
片刻后,他下意识地去看那处,因视线扑了个空,便状似不经意地发问:“那几朵碗莲呢?”
德福道,“回王上,已衰败枯灭了。
秦公子原话说,卫莲虽好,美中不足的是开花时间短,少则三五天,长则半月。
因有王上的凤威天恩,已长了足月才凋零。
可惜再托人去问,南城闹战事,一时半会儿,也寻不见了。”
燕珩嗬笑一声。
片刻后,他搁下笔,似沉思什么,无意识的摩挲着手里的折子。
三日后,符定接诏。
帝王诏旨只有零星几句话:即日出兵救卫,取城池为界,化为燕地。
静在原地良久,符定才喃声道,“救卫?……”
纳罕与疑问困在心底,在帝王三道金符战旨中被一点点挑破。
救卫,不是决定放弃“渔翁之利”
,更不是不要地。
而是要将精兵对准赵国,强攻金城界纵深的十座城池,以此为阻隔线,驻燕兵,免双方战事。
偏偏选中的这十座,都是赵国的重要边防城。
燕兵那狂纵架势,就好似燕珩睥睨的凤眸扫过,只留下一句话:本来是要都抢的,如今大发善心,便只抢你赵国的罢!
赵洄傻了眼,试探之时,燕珩坐视不理,他才敢蠢蠢欲动,起了战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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