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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诏笑道,“今日,父王已批了许久的谏子,不如歇息一会儿?”
燕珩复又转过眸来,问,“你守在这儿,不觉无聊?”
“陪着父王,怎会无聊?”
秦诏跪直身子,托腮垫在人扶手上,凑近了几分,“父王若是愿意,我给父王研墨可好?”
燕珩睨了他一眼,颔首算作应允了。
秦诏便起了身,站在一旁,替人研墨。
桌案上堆放的笺子高而整齐,还有一本未曾听说过的书。
见秦诏盯着那本“论术法之治策”
看,燕珩便出了声儿,“原先,可曾读过什么书?”
“曾随长兄一起,上过几年学。
再有些深的,便不曾读了。”
秦诏转过脸来,悄不做声的打量人,“父王的学问那样好,必是什么书都识得的。”
“嗬。”
没大会儿,那端倪又露出来,“父王既是那样的明君,知人善用,必也知人善教了?”
燕珩抬眸睨他。
见人没生气,秦诏得寸进尺,笑道:“父王,您教我识些字可好?”
燕珩没理人——嗬,难道要他教出一个好学生,作个虎狼后辈,日后给秦王鞍前马后,与他作对不成?
质子在燕,哪里有读书识字的机会?
秦诏好似摸不透这规矩、分辨不清他心里想什么一般,偏不将谜底点破,只一口一句“好父王”
的哀求,“求您了,我必肯用功的,父王若是教我,保准不叫您生气。”
——他越是光明正大的哀求,帝王心中那点猜疑散的越远。
燕珩好笑。
纵使聪慧,也还天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燕珩问,“读书识字,想作学问?”
“不止。”
秦诏乖乖道,“连日来,心疼父王辛劳,可那天下九国五州,忙不过来的麻烦事儿多了去了,父王这样贤明,又岂会不理?因这样,我便想,我若是读书识字,能作学问,便可替父王解忧一二。
父王只使唤我,岂不正好?”
燕珩微眯眼,“我大燕无人,偏使唤你?”
秦诏乖乖跪下去,“父王治下,贤良如云。
天下尽知,燕国乃人才齐聚之地。
我并非那样的意思,只心疼您,才敢多嘴这样说的。”
“嗬。”
燕珩似笑非笑道,“秦诏,你来燕地,可知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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