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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诏想到父王小时,冷脸抱胸站在一旁,去看别人放纸鸢,那场景生动有趣,便也忍不住笑,嘴里嗤嗤漏气似的,管不住。
燕珩临视过殿门,就瞧见这么一副场景。
“秦诏。”
“何等事,这样开心?”
秦诏吓了个激灵,忙回过脸去。
因瞧见他父王逆光站在阴影里,便跪在那儿呆愣愣说了句,“因说纸鸢,生了念想,才觉得开心。”
秦诏可不敢说他父王。
他乖乖讨好道,“父王,待春日里,放两只纸鸢顽会子,倒好。
早先我在秦宫,也见长兄那么顽。”
“嗬,”
燕珩睨了他一眼,“明日考你,若答不上来,才要狠罚。”
秦诏乖顺答“是。”
也不等他再辩解,或讨巧说两句漂亮话,那身影便端庄敛了袍袖,朝前去了。
后头随行的人仍在轻声解释什么,兴许是朝堂上的某件要事,瞧着神色紧张,浑身都绷着,不算轻快。
待燕珩走远,秦诏才小声道,“上舍大人,定要救我才好。
说起来,我也不算读书的好料子,哪里有父王那等聪慧?虽这些时日用功苦学,可在父王面前,不过是皮毛罢了。
若是明日考我,答得不算好,才叫人胆战心惊。”
老头盯着那《周治方略》笑了两声,“若你答得好呢?”
秦诏笑道:“若答得好,父王欢喜,不嫌我天资愚笨,便肯教我读书识字。
兴许,一时满意,还会赏我呢。”
“那我先问你,这《周治方略》讲的是什么?”
“讲周王治理天下,因其何等的仁,方才能令四方称服,使天下太平,四海皆安,可这仁处,又有许多的道理,一时参悟不透。”
“能读出这个‘仁’字,还不算愚笨。”
老头道,“可你要学的,却不只是仁的道理。
仁治天下,与帝王大有裨益。
与旁人——尤其是你这等小儿,恐怕不是个好道理。”
秦诏怔了片刻。
老头又去捋胡子,眉眼眯起来似的打量他,“若是人人都能学会,人人都想做帝王,天下岂能太平?——王上敏锐,未必嫌你天资不聪慧。”
不等秦诏答,老头又补了句,“是‘不聪慧’,非是什么愚笨。”
秦诏忽笑了,原是这样。
在聪颖和愚笨之间,添一个中庸,岂不刚好?
因而,他拱手朝人行了个礼,“上舍实在通透,这样的道理,是秦诏想浅了。
原来,这天资不聪慧,竟有这样的妙处。”
老头也笑,又捻着册子看了两眼。
“若是考你书上的几句话,你必得用心学,不然,就是实在的愚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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