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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那块玉的时候,燕珩在想,他?忽冷忽热的心性,未必不曾转移,不然,何以?总躲着自己?
纵算赤诚,秦诏恳切相求的“唯一”
,于他?“心中?所?想”
而言,也实在过于沉重。
然而,他?心中?所?想的,到底是什么,却无人知晓了。
是夜,隔着沉落下去的灯火,凤鸣宫仿佛陷下去一块寂静。
朦胧的曦光打?下来,微风,朝露,桂殿兰宫,仿佛将人拖曳回漩涡。
燕珩隔着燕宫长阔的金色檐廊,愣住了。
他?瞧见远处疾行而来一道威风的身影,是那样?的熟悉。
走来的那个人,身高八尺,挺阔之姿,因披着一身金甲,更显得虎背熊腰。
他?仍同以?前一样?,瞧见燕珩的第一眼,便含着怜爱之色,扬声笑:“我儿?,父王甚想你。”
不是燕正,还能是谁?
燕珩怔怔地看着他?近前,喉息里沙哑的声音,只挤出来一句问安:“父王。”
——“我儿?。
如今,一切可好??”
燕珩想说话,却没答上来。
燕正便阔声笑,走近前来,捏了捏他?的肩头:“我儿?如今高大,更壮实了些,帝王丈夫,闯荡四?海,正该这样?!”
他?又说:“今日本王无事,因甚想念我儿?,特意到你宫里来。
好?久不曾与我儿?下棋了,咱们父子二人厮杀一盘可好??”
燕珩只好?点头。
棋盘布好?之后,燕珩请他?入座。
当年?许多回,他?都赢得痛快,没赢一次,燕正仿佛比他?还开心。
可此刻,他?却不知道,那步棋,到底要怎么下才好?。
因而眼下,每落一个子儿?,他?的心就沉一分。
燕正仿佛发觉了,便笑话他?:“珩儿?,你心思总是那样?重!
岂不知要杀,便杀个痛快,磨磨蹭蹭做什么?难道还怕伤了本王的面子不成?”
燕珩犹豫了片刻,仍旧落子留情。
燕正便吃他?的棋子,笑道:“你这样?的心软,谁都顾念,早晚要吃亏。
本王给你留下的八国王君,都丢了胆子和骨气,你只要大胆去杀,保管没一个敢反抗的——我儿?,他?们懦弱,窝囊。”
那声音仿佛叮嘱,沉重而粗粝:“父王打?了多少?的仗?此生,就只有这样?一个心愿!
你定要杀了他?们,做一世天子!
咱们大燕,必将在你的手中?,筑九鼎而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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