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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板子打完,高管事屁股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人也晕死过去。
暖烟见此,早吓得花容失色。
世人总是对柔弱美艳的女子格外怜惜宽容,见到美人如此凄惨,不少士子心生不忍,心中暗暗感叹十板下去,美人怕是要香消玉殒了。
不过律法在此,他们也无力改变。
再看立在公堂之上的陈砚,纷纷摇头。
到底还是年纪小,哪里知道怜惜为何物。
王知府抽出一支红头签,往暖烟面前一丢:“行刑!”
见到衙役们朝她走来,暖烟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重板子砸下,剧烈的疼痛又将她惊醒。
皮肉裂开的疼痛让她痛呼连连,惹得不少自认风流的士子们不忍再看。
十板子打完,那暖烟已经晕死过去,烟柳阁的老鸨瞧着她那惨样,险些不想要她。
到底是自已的摇钱树,还是让人将她带走。
王知府退堂后,陈砚本要离开,却被王知府叫到了后堂。
此时的王知府已经脱下了官帽,正端着茶碗,一下下刮着茶叶。
低头一看,陈砚端端正正站在屋子中间,一脸坦然。
瞧着他这样,王知府胸口火烧火燎。
真来气!
王知府将盖子砸在碗上,又将碗重重放在桌上:“你真有能耐。”
这话从一府之尊嘴里说出来,实在让人腿软。
陈砚倒是顺势拍起马屁:“仰仗座师公正廉明,爱民如子,学生方才敢报官为自已讨回公道。”
王知府被气笑了。
合着他点了这小子为第二名,这小子就是这般报答他的。
府试的座师虽比不得乡试会试的座师,到底还有一层师生关系在。
可听到陈砚一口一个座师,一口一个学生,王知府心里火气更甚,语气也更冷了几分:“自古神童众多,能真正做出一番作为的却是寥寥,你可知为何?”
陈砚恭敬:“学生不知。”
王知府道:“因他们年少成名,多自负,必不会对权势心存敬畏。
他们却不知,只有才学是无法保全自身的,在权势面前,他们与目不识丁的庄稼汉无异,你可明白了?”
陈砚低头:“学生受教了。”
他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王知府在点拨他,他是受这份恩情的。
听不听那就是他自已的事了。
王知府见他如此轻易应下,就知道陈砚根本没听进去。
看着如此年幼的童生,王知府敛下情绪,意味深长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韬光养晦,待到自已有能力与之对抗,方才是明智之举。”
一个农家子与高门大户对抗上,多半是农家子受了委屈。
王知府自是知道这个道理。
可他不想让一株幼苗还未成材就被摧毁,也就多说几句。
王申也是农家子出身,自是知晓农家子想要出头如何艰难,对陈砚也就多了几分真心的关切。
陈砚朝着王申深深作了一揖,态度越发恭敬:“多谢座师指点,学生此番也不过是为求自保,若今日学生不报官,往后有心人将烟花之地女子拦学生马车之事传去别处,学生的名声就要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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