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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歇了午觉起来已是申时末,含祯见她两眼黑青,二话不说便搀着她进了内室,如玉也确实着实疲乏,便半推半就的依了。
只是也不知怎么的,翻来覆去的睡得不甚安稳,睁着眼睛好容易挨了几个时辰,仍是没有一丝困意。
身上像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没气力,但怎么也就睡不着,这可不是活受罪吗?
如玉微微叹了一口气,起身隔着云纹隔心门向外看,天空仿佛铺下了一张薛荔青的鸳鸯锦,院子四周寂无人声,只嘒嘒的夜虫高踞在桂花树上鸣叫着。
粼粼的微风将院子里的花香一阵阵地透过窗棱子送入房内,如玉嗅着这样的芬芳,全身顿觉轻松多了。
方才在床上捻着被角,想得最多的却是那耿醉君。
最后那一声轻哼绝对不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练武之人耳力极佳。
旁人因着惧怕着他,就算有那么几个有家伙底子的也得装聋作哑,更别说抬头去看。
耿醉君望向白朴的那一眼充满了轻蔑与野心,这也更让她确信,耿醉君,绝非池中之物。
想着想着,那人竟当真出现在了眼前。
剑眉、星目,还有直挺的鼻梁,俊美而骄傲。
那眼眉鼻息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深深印在了脑海里,不断地翻滚沸腾:“耿醉君?”
那人轻轻扬起了嘴角,柔声说:“是我。”
耿醉君的心里荡起一片涟漪,一想起她那个时候挡在他面前拔剑对敌,心中就一阵狂喜,他是不是也可以认为,她也许是在意他的?
站在红漆木柱边,耿醉君的目光甚至可以说是无害的,从容安然地打量着如玉。
但不知为什么,如玉却打心底里对他有丝畏惧。
如玉稍稍别过脸:“你怎么来了?”
耿醉君的眼神一顿,随即又缓和了下来:“怎么,我来看看自己的妻妾也不成吗?”
随意的口气让如玉一怔,正过身子看着他说道:“我不是你的妻妾。”
斩钉截铁,显得是那样的傲骨铮铮。
耿醉君也不在意,笑着轻轻说道:“谁也保不准以后。”
如玉有些愠怒,紧紧地咬了咬牙关,沉声说:“耿醉君,我不想再和你这样耗下去,你提出你的条件,然后把‘绝情诀’给我!”
耿醉君直着背脊环着手臂,看着那张优美的唇瓣微微张合。
这个人就连生气的模样也还是那样恬静,没有一丝陷入绝境的惊慌失措。
她分明是害怕的。
他如何不知道两个月的期限很快就要到了,如果在最后还是一无所获,她必定会采取一切手段来夺得‘绝情诀’。
但他就是不想要她变得那么决绝,两个人在一起,还是给对方一点退路比较好。
耿醉君稍稍迟疑了一下,便抬脚走到她的身边。
有淡淡的香味萦绕鼻尖,不是脂粉的味道,也不是熏香,说不出的好闻。
许是方才气恼着了,她的脸颊上笼着一层薄薄的红晕,耿醉君挑了一束长发放至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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