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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龙涎香的气息和墨香交织,气氛沉静而肃穆。
紫檀木御案上奏疏堆叠。
南宫玄羽端坐在后面,玄色常服的袖口,用金线绣着盘龙暗纹。
“臣妾参见陛下……”
听到门口动静,帝王并未抬头,只淡淡道:“免礼,过来。”
沈知念依言上前,浅蓝色的裙裾,拂过光洁的金砖地面,无声无息。
她并未如寻常妃嫔般,惶恐推辞后宫不得干政。
只是走到御案一侧,目光扫过那堆亟待批阅的奏疏,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洞悉的温婉。
“陛下让臣妾来伺候笔墨,自然是臣妾的福分。”
沈知念声音清泠,带着柔顺的笑意。
她的纤纤玉指,已自然而然地拿起上好的松烟墨锭,在端砚中注入几滴清水,动作优雅地研磨起来。
墨香随之氤氲开。
“只是……御书房重地,臣妾一介后宫妇人,长久在此,怕是不合规矩,惹人非议。”
帝王执笔的手微微一顿,终于抬起眼。
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线条优美的侧脸上。
她专注研磨的姿态,沉静而美好。
南宫玄羽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规矩?”
他轻笑一声,笔尖蘸饱了沈知念刚刚磨出的,色泽沉润的墨汁:“朕的话,就是规矩!”
沈知念含笑道:“是。”
御笔在奏疏上,落下遒劲有力的批阅,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帝王一边批阅,一边仿佛随意地开口,声音在沉静的御书房里格外清晰:“定国公府这摊污糟事,总算尘埃落定。”
“该杀的杀了,该流放的流放了,府邸也抄了。”
他顿了顿,笔尖在奏疏某处重重一点,墨迹微凝:“唯余柳时修那个孽障,狡兔三窟,至今在逃。”
“不过朕已派人追索,想必他也翻不出大浪。”
沈知念研磨的动作未停,墨汁在砚台中均匀地打着旋。
她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寒光。
柳时修……
这条毒蛇,终究是个隐患。
“至于边境……”
南宫玄羽的声音沉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考量,自顾自地说道:“柳崇山当年在那边经营多年,虽已卸任,但树大根深,总有些念旧的愚忠之徒。”
“纵使他如今是人人唾骂的反贼,难保没有几个心志不坚的,心里还存着点不该有的念头。”
帝王放下笔,目光投向窗外,仿佛穿透重重宫墙,看到了遥远的边关:“不过,有周家父子坐镇,朕倒是不甚忧心。”
“周将军是在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忠心赤胆。”
“周钰溪那小子,虽年轻气盛了些,却是一把好刀,锐不可当。”
“有他们在,边境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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