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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一年多,秦善已经习惯听到这个人嘴里冒出越来越多的古怪词语。
“总而言之,这是一门手艺,修生养性,还能磨练脾气。”
齐若望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我小时不耐烦学琴的时候,我娘就会拉着我去钓鱼。
钓不上来就不准吃饭,我就急啊,拼命地甩鱼竿啊。
可你知道,钓鱼这种事呢,越是心急,越容易一场空。”
“所以老秦,你以后要是想什么事情,不妨先去湖边垂钓。
或许不但事情想通了,也能换得一顿美味呢?怎样,这个主意是不是很不错?”
“或许吧。”
秦善当时认真思考了这个建议。
然后第二天,他们山洞的空地旁,竟凭空出现了一个池塘。
池塘虽简陋,却一应具俱全,数尾肥鱼悠然游荡其中,浑然没有即将沦为盘中餐的自觉,而一旁还摆好了鱼竿和饵。
就差竖个牌子,写上请君一钓。
池塘彻夜加工的痕迹尚在,便是池里的水还透着一股山下特有的青草香。
秦善脸色铁青,齐若望见状却哈哈大笑。
“你说,要是下次你说想要骑马,他会不会在山顶给你造个马场出来?哈哈,我都可以想象到,无名谷弟子们做牛做马的未来了。”
秦善甩袖就走。
“别走哇,我说,这颜漠北真有烽火戏诸侯的潜质!
真的!”
……
再回忆起那段过往,秦善心里却异常平静,甚至偶尔也会怀念在无名谷的生活。
在那被囚禁的三年,和他之前只为仇恨而活的二十几年,宛如两个世界。
那个只知复仇的秦善,在三年的囚徒生涯中,慢慢磨去了戾气,试着学会了怎么去做一个真正活着的人。
在他的世界里,除了复仇、冰冷的规矩和枷锁,第一次有了其他事物。
秦善摩挲着手里的鱼竿。
蒲存息说他变了,其实也没有错,便是现在的秦善也觉得自己做事远不如以前狠绝。
否则,当日凝月楼那些人早就毙命,而不是像如今这样留着小命悬在他手中。
只是不知,这改变是好是坏。
正出神想着,秦善握住鱼竿的手指一顿,低头看向前方河面,似乎是想要看看有没有鱼儿上钩。
而在他低头的瞬间,左手掷出一道暗器射入身后树林。
就在秦善捻起第二枚暗器时,树林里却传来一声惊呼。
“哎,等等,别动手,是我啊是我!”
那人顶着一头乱叶从树上跳下来,身上还插着秦善一枚暗器,胡子邋遢,显然几宿没睡好,然而在秦善看向他时,却努力摆出一幅正经模样,以掩饰自己此时的尴尬和狼狈。
“好久不见,统领大人,你还是一如当年英俊潇洒,气势不减半分。”
秦善看着他,准确无误地叫出这人的名字。
“席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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