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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你把这拿回去,咱不能要你这钱。”
喜鹊把五十元往刘满手里塞。
“这不是听大龙说,今年你要给他说门亲,家里需要钱吗?你快拿去吧,这也是我一份心意。”
刘满又把钱塞到了喜鹊手中,只见她的手掌上结着老茧,看来农活没少干。
喜鹊与刘满争执不下,两人站在林子边沉默了一会儿。
“满子,你人真好。”
喜鹊叹了一口气,“唉,当初要是让大龙早就出来干活就好。
他叔要他跟着到外头当建筑工去,他死活不去,嚷嚷着要读书,这没考上倒考了副眼镜回来。”
刘满往林子里的小径走进去,“也不能怪大龙,谁不想考出去呢?我也想呀。
可我捉摸着自己不是读书的料,要是像邻村志强那样考上北京,现在也像他一样坐在摩天大楼里上班了。”
“哎……”
喜鹊幽幽地叹了一声,停在了一棵凤凰树下。
“你不知道,婶子难呀。”
夕阳正在西下,荒芜的田地上一片五色缤纷。
喜鹊望着郁郁的黄昏,目光中充满了对人生的悲凉情绪。
自从前年丈夫在山上采石场被石头压坏了大腿之后,就长期瘫痪在床上,脾气也越来越差,三天两头跟她找碴子吵架。
她也清楚,残废的丈夫其实心地很好,但上天对他不公道,降下这等灾难在他身上,眼见得这家也不象家了,她的心底也越来越苍凉了。
喜鹊不老,才三十六岁。
嫁给大龙他爹时才十七岁,当年就生下了大龙。
那时丈夫对她宠得不行,因为给他留下了传宗接代的根,他可是三代单传呀。
可几时,这还在闪耀阳光的人生就变得阴暗不清了呢?
在这一大片荒地的上空,一大群乌鸦在霞光中忽而俯冲直下,忽而停翼滑翔,忽而呱呱狂噪,忽而来回盘旋。
喜鹊觉得自己就像这群乌鸦一样,整个世界里飘着黑色的雪片,在狂风中跌宕飞舞。
“婶子,你别伤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刘满不忍心看到她那充满忧伤的眼神,还有眼眶里盈盈的泪水,夕阳照在她的身上,变成了一片柔和的幽光,在这时,他看见了喜鹊深刻在骨子里的那种优雅和美丽,这是母爱的圣洁。
刘满的心里充满了感动,对这个妇人和整个美好的世界!
他上前紧紧抓着喜鹊的手,轻轻在上面吻了一下。
“啊呀……”
喜鹊惊叫了一声,对这少年突如其来的举止有些惊惶失措。
“满子,你干啥子呢?”
她试图挣脱他的手,可没能成功,刘满握得太紧了,捏得她的手生疼。
“满子,你把我抓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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