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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梦深,两个灵魂的梦境交织在一起。
梅久从从支离破碎的画面中感受到了极度的冰冷,没有阳光、花香,没有希望,只有不断死亡的人和浑身伤痕累累。
安久亦看见了一段枯燥却平静安宁的生活。
次日。
天色刚朦胧,雯翠便喊她起床。
安久没有忙着抢占身体,她知道昨晚的胜利只是迈出小小的一步,并不能完全占据主导权,未免梅久心生戒备,她必须隐藏自己的野心,直到某天找到驱走梅久的办法,或者能够随心所欲的控制这具身体。
一名侍婢过来帮梅久梳头,雯翠在旁边讲解今日拜师时要注意的事情。
其实很简单,就是磕头奉茶,至于开祠堂祭祖大都是别人的事情,梅久只需要磕头烧香,并且全程跟着在师傅后面。
一般大户人家,能参加祭祖的只有大妇,自家女儿不能进入祠堂烧香,而梅氏却一视同仁,只分嫡庶,不分男女。
“姐姐。”
刚出门,梅久便见梅如焰迎面而来,明媚的笑容极具感染力。
梅久看她伸手过来要挽住自己,便突然想起安久的警告,立刻避开。
梅如焰手落空,尴尬的笑了笑,“我们一起走吧。”
梅如焰这两日心情极好,她从一个妓馆小姐一跃成为了大户人家的娘子,还是嫡出,这一切都是沾了梅久的光,她心中十分感激,想与梅久好好处,没想到自打回来之后,梅久却处处避着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她决定找个机会与梅久好生聊聊。
听松院离祠堂只有一小段路,两人步行走过去,气氛略有些沉闷,梅如焰便想找话题,“姐姐,昨日明明有一位长老确定要收表哥为徒,怎么忽然又说没选上呢?”
显然这个话题选的不怎么好。
梅久浑身一僵,吱唔道,“是……是吗,我不知。”
梅如焰察觉到了异样,像是没有看见梅久的紧张,立即笑着转移了话题,“对了,姐姐在寒潭里坐了多久?”
“大约一个时辰吧。”
梅久回答的有些心虚,当时她的感官似乎全部都被安久霸占了,除了刚刚下水的那一瞬,几乎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苦。
梅如焰震惊的望着她,“姐姐真厉害!
我只在里面坐了不到一盏茶就险些晕过去。”
梅如焰在做烧火丫头的时候受过冷挨过冻,可是寒潭水与冬天的冰水截然不同,那种阴冷渐渐浸入骨髓不会让人麻木,疼痛一直清晰。
梅如焰兴奋道,“泡在里面的时候很难受,今儿却是浑身轻松,那泉水是好东西,姐姐在里面一个时辰肯定受益匪浅,我这就恭喜姐姐了。”
“你不说我倒没在意,今天果然清神气爽。”
梅久道。
梅如焰见梅久终于肯同她正常说话,正想再趁机聊几句,却听雯翠道,“两位娘子,快到祠堂了,请噤声。”
梅如焰只好讪讪作罢。
一行人刚刚走下阶梯,就看见一名素衣男子躺在一株古银杏的横直上,墨发素衣如流云垂下。
男子听见脚步声,翻了个身,乌发半掩眉目清朗,他一笑,明眸顾盼而生辉,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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