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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玉簟下的夹缝中,发现半颗米粒大的碎石子。
萧燃:“……”
沈荔:“……”
就为这么个东西???
萧燃捻着那颗还没有蚊子大的砂石,闭目深深呼吸,缓过那一阵无处发泄的无言,这才当着沈荔的面用力一碾指腹。
再一吹,连齑粉也随之散尽。
沈荔乌眸微微睁大,心道传闻中萧燃力能扛鼎、徒手劈石的壮举并非空穴来风。
萧燃拍了拍手上尘灰,漠然道:“异物,没了。”
刚转身欲走,衣袍就被一股几近微弱的力道拽住,轻得仿佛一阵风。
萧燃回首,便见沈荔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置于膝上。
“?”
萧燃挑眉,“还想作甚?”
少女微微仰首,面容在烛光下显现出莹白温润的玉色:“地砖冷硬。”
语气平淡无澜,只是在陈述最简单的事实。
可偏生那双乌玉般通透沉静的眸子已胜千言万语,无声叩问着对手的良知。
萧燃没有良知。
萧燃的良知在动摇。
萧燃的良知开始左右搏击。
然后在瞧见少女皓腕上隐约露出的一圈淡青指痕时彻底偃旗息鼓——
脑中不禁浮现出她来打探燕子匪时,自己将她按在屏风上审问的画面……
不会吧?
是他弄的?
萧燃额角一跳。
当时他就那么轻轻一握,甚至没有真正使劲儿,怎会留下如此清晰的淤痕?
当真是细皮嫩肉、冰雪捏成的人,金贵得很。
少年的目光几番变化,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硬邦邦一句:“罢了,你去睡床。”
沈荔没想到他会让步,眸中的讶然一划而过。
萧燃又扫了眼她腕上的淤痕,声音低了三分:“不去?那当本王没……”
“多谢。”
惟恐他反悔似的,沈荔已抱着衣物枕头起身,行至床前。
随即又顿住脚步,望着稍显凌乱的宽床,略微迟疑。
“又怎么了??”
萧燃只觉自己一辈子的耐心都耗在了今晚,睡个觉比打场仗还要折腾。
沈荔诚实道:“被褥,你睡过。”
萧燃抬掌撑着额角,吸气,再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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